买鞋的时候更是试都不愿试了:
“这鞋多贵啊,批发市场同样的款,真皮的,二十块钱一双……哎,妹妹,我不用穿这么好的……为什么要当冤大头啊!”
陆小夏明白她的感觉,不配得感。
在好东西面前会不由自主的自卑,觉得自己不配。
遇到稍微对自己好的人,就会生出“我何德何能”的感觉,然后掏心掏肺的对人家。
这是没被无条件爱过的孩子才会有的症状,没被爱过,所以善意降临时,才会诚惶诚恐。
要跪下来,把真心剜出来回报,只有这样心里的天平才会稳定。
这种思维模式一时半会难以改变,所以陆小夏只祭出一句话:
“这是工作服。”
骆灵灵眨巴眨巴大眼睛,才转过弯来:
“哦,对哦,工作服,那好吧。我会爱惜的用,将来这些装备都还给你。”
仿佛一下子卸下了负担,笑着眉眼都弯了。
哪有女人不喜欢试试试买买买呢。
全套装备买完,商场都快关门了,陆小夏带着焕然一新的骆灵灵回了家。
这个家是租来的,就在她家楼上,是个大户型,物业自留的产权房。
之前她租员工宿舍的时候看过房,装修的还可以。本打算再招人的时候就租下来,没想到提前派上了用场。
她有物业租售部的电话,一个电话,租售部就送来了钥匙和合同。
当晚,骆灵灵就住进了那套大户型。
把人送进去,陆小夏已经困得打起了哈欠,临走提醒了一句:
“具体怎么行动,明天早上我来找你,睡吧。”
……
……
小吃街往东两公里,是平州最大的城乡结合部,那里有大片大片的民房,因为私搭乱建,里面跟迷宫似的。
陆小夏用了两天时间,才摸到杨农打牌的地方。
就在那片乱糟糟的迷宫里。
杨农一般中午睡醒过去上班,晚上十点多回家。
他并不经常打通宵,除非手气特别好的时候。
杨农今天手气旺,输钱最多的王小孬一向牌品不好,输急了,骂骂咧咧的掀桌子不干了,几个人差点打起来。
但闹到这份上,肯定也没法再玩下去。
杨农决定见好就收。
拢了自己赢的钱,看看墙上的被烟油子熏黄了的挂钟,才五点多,他决定今天早点收工。
准备把这些甩在婆娘脸上,让他看看,自己今天干了六个小时,比她在米线店苦守一天挣得都多。
心情好,看麻将馆的狗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麻将馆是一个二楼的违建,楼梯逼仄。
下了楼,走到院门口,迎面正好一个姑娘进来。
他的眼珠子就落在姑娘的腰和臀上。
风情万种四个字突然具象了起来。
比自己家那干巴婆娘带劲多了,笑起来也好看,一点架子也没有。
穿得好,连衣裙一看就很贵,跟自家婆娘在批发市场淘的纯棉地摊货完全不一样。
脖子里的项链,手上的戒指,看着都很贵的样子。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停住了,手里的烟忘了往嘴边送。
一缕发丝拂过手腕,紧接着,有股极好闻的香味钻入鼻腔,顺着鼻腔钻进心里。
好香啊。
“哥——”
那个女人忽然在他面前站住了,笑着问他:
“这就走了,不玩了?”
“啊……嗯。”
杨农声音干涩。
女人抬头看看楼上,突然凑近他,小声问:
“这儿怎么样,好玩吗?凉快不?”
杨农点点头,又连忙摇头,这个牌馆胜在便宜,一点也不凉快,屋里就两台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