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陈兰贞一个人占了主卧。
老太太睡次卧,跟自己那昏睡不醒的宝贝大闺女睡一起。
家里的饭菜没人收拾,陆修明只好叫上陈万年,俩人一起把剩菜剩饭收拾好。
为了讨好陈兰贞,陆修明还把碗洗了,地拖了。
然后趁某次陈兰贞出来上卫生间,他死皮赖脸的进了主卧。
在陈兰贞床边下了一场跪,又是赌咒又是发誓,才获得了上床许可。
陈万年只能睡沙发。
第二天一早,陆春红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她一睁眼,立即发出一声尖利的大叫,一掀被窝,破口大骂:
“陈万年那个王八蛋呢!我要杀了她!”
昨晚她迷迷糊糊的,陈万年对她做了什么她都知道,奈何手脚稀软,推也推不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被那个混蛋揉来揉去,翻来翻去,妈的!
她要砍了那个王八蛋!
长得跟武大郎似的,敢打她的主意。
打遍四邻无敌手的陆春红,生平只会把别人气哭的陆春红,第一次被气哭了。
掀了被窝才发现自己衣服没穿。
到底是个姑娘,她哭着穿好自己的衣服,心里气急,外套都穿反了,连袜子都没顾上穿,趿着鞋,冲进厨房夺过老太太手里正在切猪耳朵的大菜刀。
陈兰贞心里不痛快,早上干脆就没起床。
陈万年这会儿正木然坐在阳台上,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
一听陆春红要杀了她,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求救的看向陆修明和陆老太太。
陆老太本来还想劝两句,可是她哪里拦得住暴怒的陆春红啊。
眼见着陆春红提着菜刀砍过来,陈万年吓得夺门而出。
陆春红在后面紧追不舍,
大年初一,家属院里喜气洋洋。
院中间的空地上,家家户户都聚在这里放年初一的第一挂鞭炮。
人们穿着新衣,互相拜年,孩子们到处捡鞭炮,炫耀压岁钱,展示新玩具。
突然,一单元的楼门里冲出一个男人。
紧接着冲出一个衣衫不整,头顶鸡窝的女人,手里还提着菜刀。
“陈万年,你个王八蛋!你敢睡我!你他妈睡我!我让你睡!我剁了你那玩意儿!”
“陈万年!你站住!我今天不剁死你我就不姓陆!”
“你眼瞎吗陈万年!你还弄了我两回,你他妈的我弄不死你!”
……
紧接着,厂里的车间主任陆修明也气急败坏的追出来。
再接着,陆主任的老妈也追出来。
四个人,你追我赶,哭天抢地,热闹极了。
大家顿时被这奇观吸引住了,也不拉家常了,也不放鞭炮了,都伸着脖子看热闹。
有几个小孩还不嫌事大的喊起了“加油!加油!”
最后,陆修明差点把肠子跑断,终于追上陆春红,夺了菜刀,拦腰抱着把人拖进屋。
陆老太跑的要断气,扶着自己准女婿陈万年,也进了屋。
就算锁着门,关着窗,也挡不住陆春红高亢的哭声。
陆家儿女的颜值都还不错,陆修明要不是那张脸扛打,当年姚澜也不会嫁给他一个穷小子。
陆春红自然也算得上有几分姿色。
然而,坏也就坏在这几分姿色上。
从小仗着这几分姿色,怼天怼地,欺负伙伴,霸凌同学,上初中时跟小混混谈爱,跟老师谈恋爱,后来退学了一门心思要嫁城里,嫁大官。
辗转几年成了大姑娘,她又喜欢上了镇里姓武的乡干部,不顾人家已经结了婚,天天去镇政府大院晃荡。
现在一夜梦碎,失身于一个三寸钉。
陆春红坐在客厅的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悲怆。
“我不活啦!我配不上武干事啦!陈万年你王八蛋,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赔我!农药呐,妈你给我买农药去!”
陈万年憋憋屈屈的在心里嘀咕,谁还不是黄花小伙子了。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皱着苦瓜脸坐在阳台上。
最后,陆老太和陆修明二人,把妹妹哄进卧室,不知都劝了些啥,总算陆春红不闹了。
陆修明承诺了三转一响,万里挑一,同意了三金一钻,还给妹妹画了饼,以后不让她做家务陆春红才点头同意了,表示愿意跟继子过日子。
呸!
这都哪跟哪啊,以后咋称呼啊!
早知道是这结果,直接把指标给陆春红不就好了?
陆修明差点毁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