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品牌叫金利来,将来咱们结婚我的西服就在这儿买。”
她去看了价格,那家店一套西服就顶她一年的工资。
于文礼管那个男人叫“三哥”。
“三哥”全程不怎么搭理于文礼,很傲的样子。
而于文礼一直劝酒、敬酒,她第一次见于文礼那么卑微的讨好一个人。
那人看了她一眼,摘了眼镜,似笑非笑的说:
“弟妹辛苦了,坐下陪我喝杯酒吧。”
她客气了一下,拒绝了。
于文礼却把她叫住,狠狠的横了她一眼。
于是她乖顺的坐下,吃了两口菜,敬“三哥”喝了几杯酒。
白酒很辣,呛得她不停咳嗽。
于是“三哥”让于文礼去外面小卖部买了桶饮料。
是孩子们爱喝的橙汁。
她当时还想,这下孩子们开心了,剩了半桶饮料一个孩子一杯。
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没劲,想睡觉。
怎么能睡呢?家里还有客人,一会儿她还要洗碗,清扫,接孩子回来,哄孩子睡觉……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脑袋还是撑不住了。
迷糊中,她听到于文礼说:
“三哥,这回行了。咱先把借条撕了吧,我不打扰你,我去接孩子。”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于文礼出了门。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半夜。
孩子们不在。
于文礼也不在。
她躺在床上,胡乱盖着被子,一只脚露在外面,冻得冰凉。
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
她很快发觉了身体的异样,可是她宁愿相信——是于文礼。
一定是于文礼。必须是。
她不断说服自己,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不可能做出这种自戴绿帽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于文礼没有回家,一直到年根上,于文礼才回来。
他开了一辆车,进院的时候对他爹说:
“我买车了。”
那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牌号平a3e59。
那个年过得极冷清,于文礼天天开着车在外面混,大年三十都没有回家。
村里人风传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但陆小夏一点也不难过,甚至很开心,盼着外面那个女人把于文礼拿下,这样于文礼就愿意离婚了,她也能脱离苦海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如愿发展,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此之前,她已经怀过四胎,其中第二胎因孕期被家暴而流产。
三女儿刚出生就被于文礼抱走,大女儿5岁,第四胎才刚两岁。
现在怀了第五胎,她心里隐隐觉得这胎不能要,想去流产,可是于文礼掐着四女儿的脖子逼她,敢去流产就拿这个孩子的命来抵。
十个月后,她生下了第五胎,是个女儿,叫小沫。
于文礼对小沫的态度,印证了她的猜测。
他总是叫小沫“小杂种”、“野种”、“狗东西”。其他几个女儿,他虽然也打骂,但有时心情好了也会抱。
而小沫,于文礼从没抱过。碍事了,一脚踹开。生气了,先揍小沫。
小沫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吓得话都不会说。
于文礼还经常半真半假的说:
“老子换新车就靠这小杂种了!”
小沫4岁那年,于文礼有天回来,没有理由的把小沫打了一顿,她拼命护,但小沫还是被一巴掌扇得耳朵流了血。
后来小沫的左耳听力就不行了。
又过了一年,他要卖了小沫……
她怀小沫的时候,于文礼已经卖了她的小四,她再也忍不了了……
……
陆小夏紧紧攥着手里的那张驾照打印件,眼泪糊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