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呀……”
冯氏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快被鬼上身的儿子折磨哭了。
她的手,就是被“王五”咬的。
王屠户一瘸一拐地拿着药和纱布过来,给冯氏包扎伤口。
他道:“还好那迷药有用,把他给药晕了,总算不吃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冯氏摸了摸红肿的额头,“这两天太倒霉了,我出门摔跤撞脑袋,你干屠户二十年了,刀还能滑手砍腿上……”
听到一声巨响,夫妻二人连忙跑去。
房间,已经没有王五的身影了。
“王五”嗅到一股香气,四肢着地,从屋顶上飞掠而过。
一路到了曲家。
他如同野兽一般,趴在屋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烤鸡,咧开的嘴流下一滴滴口水。
这烤鸡可真是香飘十里啊,饿死鬼都给招来了!
曲南矜冷眸一扫:“别脏了我家的屋顶!”
“王五”本能地害怕着曲南矜,吸溜一下,把口水给吸回去,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他警惕地看着曲南矜,却抵挡不住烤鸡的诱惑,一步步靠近。
“滚,我的食物你也敢馋!”
曲南矜话语如覆薄冰,“王五”捂住脑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王五!你还敢来老娘家里!”李青竹拿着菜刀冲出来,“老娘剁了你!”
“别动我儿子!”
看到李青竹举着菜刀,想要砍王五,冯氏疾步冲上前去。
“有话好好说……”王屠户拖着受伤的腿,帮忙阻拦。
李青竹一脚踹倒一个,瞧见夫妻二人眼下青黑,精神不济。
她非但不同情,反而痛快地笑了。
曲南矜看王家夫妻身上都挂彩了,早有预料。
他们被饿死鬼吐出来的污泥沾身,不倒霉才怪。
“南矜丫头……你……帮帮我吧……”
王五捂着脑袋,与饿死鬼争夺身体控制权,争得他头疼欲裂。
“我愿意去……衙门投案自首……”
被饿死鬼控制身体时,王五有知觉。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胡吃海塞,把家里一切食物都往嘴里塞。
每天都在撑死的边缘并不好受,腹部鼓鼓胀胀。
明明身体受不了恶心想吐了,精神上还是饿到肠胃有灼烧般的疼,被强塞食物,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这饿死鬼特么的真不是人!
把家里能吃的,都吃了!
闻着耗子药香,都要往嘴里倒。
要不是他娘及时把手塞进他嘴里,他就要吃死了!
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儿子,你不能去衙门啊……”冯氏抱着王五哭,“你坐牢了,娘怎么办……”
“坐牢赎罪,总比撑死了好!”王屠户面色严肃,跪在曲南矜面前,“南矜丫……南矜大师,求你了!”
冯氏也跪下求情,朝着曲南矜磕头。
“都别跪了,现在跪我女儿,你们早干嘛去了?”李青竹不满。
有不少乡亲听到王五的动静,都探头过来看。
“起来吧,给我七十两银子,我便教你们破解之法。”曲南矜神情没有波动,宛若俯瞰苍生的神。
“七十两?那么多?我……”冯氏感觉天都要塌了。
“给给给!”王五捂住冯氏的嘴,“给!”
七十两正是吕家让他杀曲南矜的费用,二十两定金,五十两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