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
岁杪拧眉，静静等着男人的回答。
她手背上划出一道泪痕。
岁杪就盯着手背上的眼泪发呆，此时此刻，她尚且还没有想到，有人会因为心疼她而难受到生理不自觉地流出眼泪。
周臣政哽咽了一瞬。
他强行压下翻涌不安的情绪，缓缓呼出一口气，“没有哭，哥哥是眼睛太干了。”
“快到饭点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再回医院重新抽血好不好？”他轻柔地征询她的意见。
周臣政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掌心护在她的后腰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他曾听过岁澜女士提及过杪杪腰疼这件事，只是那时候岁澜女士并没说到原委，他也没有刻意去深究。
一直搁置的事，在这样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点被她炫耀似的提起，像是出其不意地往周臣政心上扎了一刀。
自此，岁杪每说一回腰疼，他都会想起这一天，想起那包带血的钉子。
岁杪在吃穿用度上从来都舍不得亏待自己，和周臣政结婚后她也不会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
或许是第一印象作祟，她总觉得周臣政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尽管她见过周家是如何钟鸣鼎食，但她那只脑袋瓜无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于是，在岁杪选定要去津南中心吃饭后，压根没给周臣政表态的机会，直接拍胸脯很大款地说：“哥哥，我请客。”
“嗯？”周臣政有些疑惑：“为什么杪杪要请客？”
他隐隐有些危机感。
杪杪不花他的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吗？
杪杪为什么要说这么生分的事？
他的钱就是杪杪的钱。
“杪杪——”
“因为哥哥你应该没什么钱吧。”女孩用最无辜的口吻说着最扎人心的话，还是一副为周臣政考虑的语气，“我要是花你的钱去吃这么贵的餐厅的话，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败家？”
不等周臣政开口，她又有些为难地说：“但是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花钱的。哥哥，我就算嫁给你，我也不会委屈我自己的。所以，我不花你的钱，我有钱，我给你花。”
小姑娘叭叭说了一堆，周臣政只听得到第一句话。
他很疑惑到底是哪一点出了问题，会让他的小妻子觉得他没钱，甚至没钱到老婆吃一顿饭都会有败家念头的这个想法。
“杪杪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岁杪很严肃。
她得认真对待接下来的问题，以防不伤害到老男人的自尊心。
梵梵自尊心就很强。
所以，岁杪认为周臣政大陈梵好几岁，自尊心应该强到没边。
她要照顾一下男人脆弱的自尊心。
周臣政：“杪杪为什么会觉得我没什么钱呢。”
岁杪：“！！！”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太容易戳到老男人的自尊心了！
岁杪陷入了史无前例的沉默中。
车都开进地下停车场了。
岁杪都被老男人牵着上顶楼了。
位于120层的高空，如果是夜景，更能俯瞰到津南这座城市纸醉金迷的繁华。
岁杪都坐下了。
周臣政都点完餐了。
岁杪还是没开口。
周臣政不禁也跟着陷入沉思。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以回答吗？
“杪杪？”他轻声喊了女孩名字。
岁杪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哥哥，你一定要我回答吗？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委婉的措辞能来回答这个问题。”
“杪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怎么还要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