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一旦破开了变质的口子,就绝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要么相爱,要么分开。
结束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宋沉野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有一天时真真对他腻了,不要他了,那他将不会再有任何资本挤进她心里。
如她所说,他们之间的天平从来就是倾斜的。
他能和她坐在同一天平上的最大筹码就是她的喜欢和新鲜感。
在他们的关系里,她是主导,而他作为被支配的一方,需要想办法取悦她,延长她的新鲜感,以增加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价值。
所以纵使在亲密时,他多想更进一步,彼此彻底交付,也始终不敢交托出自己最后的底牌,给予她绝对的欢愉。
他怯懦的想,只要不让时真完全得到自己,或许她就会一直对他感兴趣。
捉弄也好,玩弄也罢,只要能留住她的心和目光,什么都可以。
可现在,他明明已经妥协至此了,却依旧从她这里得不到想要的安全感,她永远有无数条后路,而这些后路上从来没有他。
她说不要他就能不要,就像之前几次,她说走就走,如果不是后来她主动出现,他找疯了也找不到她。
还有昨天,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就是不知道她在哪儿。
还有现在,如果她不坦白,他就不会知道她家里住着人,今天是池煜,明天会是谁?不是他多想,是他真的像疯了一样没有安全感。
时真总是有本事调动他的情绪,让他烦躁,疯狂,失控……轻而易举击溃他所有的防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因为,他生来就该是她的附庸,生来就该是公主的仆从。
想到此,宋沉野混沌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能把她藏起来,她会不会就永远只属于他了。
他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瞬,当即便要吻她,可谁料,时真快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冲他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那啥……哥,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你能不能一会儿再不高兴?我现在吧……还有另一半事情没和你说完,你冷静冷静,听一听?”
宋沉野拉下了她的手:“你家里除了池煜还有别人?”
时真赶忙摇头:“那肯定不能啊,你听我讲,就是,舅舅舅妈要带着外公外婆还有池煜的外公外婆,明天来京城。”
宋沉野听着,眉头紧锁。
时真试探着问:“是不是不气了?”
谁料下一秒,宋沉野的语气更冷了:“时真,我问你,如果他们不来,你是不是根本不准备把和池煜合租的事告诉我?”
“没有,但这事儿确实需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你,真的!”
“什么时机?”
“就……一个恰当的时机。”
他凝视着她的眼眸,情绪复杂,半晌,不悦道:“时真,我是人不是玩具。”
说完,他放开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盥洗室,人走了,却贴心的把拖鞋留下了。
时真单手扶额,头痛。
宋沉野怎么能这么难哄。
几乎一整天,宋沉野都没理她。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她故意靠近贴着他,他也没反应,她和他搭话,他也爱搭不理。
时真累了,不哄他了,他又不乐意了,冷眼审视的看着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似的。
终于,时真烦了,她把手机重重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宋沉野,你准备气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