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离得近，这次的意识要清晰的多，现在李元酒可以确定，它就来自脚下的这座山。
竟真的是山神。
自第一道意识起，这沉睡的山就像被彻底唤醒了，无比急切一道接着一道的向她涌来，带着残灯复明般的短暂热烈，嘈杂地呼唤她。
【请求您】
【我要消失了】
【大人】
【帮我，帮他们，】
【以我身躯为报！】
【求您。】
整座山的意识在顷刻间溃散。
肩膀一沉，李元酒从那玄妙境界脱离的同时，脖颈泛起磨人痒意，胆大包天的狐狸借着她不注意，直接窜到她肩上来了。
蓬松的尾尖轻轻在脸颊颈侧撩动，见李元酒躲闪，狐狸眯眯眼睛凑得更近。
“阿酒，我担心你～”
他贴在她耳边说话，气息和胡须扎着耳侧敏感的皮肤，许是原型的原因，声线比平时要更妖些，小声的气音带着十足勾人意味。
白生生的爪子特意伸到她眼前，还伸缩着开了次花，证明自己没踩到脏东西，干净极了。
“刚才是谁呀？我挠你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苏榕知道李元酒放出了灵力，也大概能猜到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但有时候就得明知故问才行。
狐狸说话过于惊悚，周围还有胡静尼多他们在，确实适合耳语。
“离远点，痒。”李元酒边往尼多那走，边怼着狐狸脸把他推开了点，低声道：“山神，消失了。我怀疑那野猪是它幻化出来的。”
“我觉得也是。”
尼多已经往李元酒这看了过来，苏榕的尾巴甩到身前将他和李元酒的口唇挡住，继续咬耳朵，“是个主动杀人的家伙它找阿酒做什么？”
“求我帮忙，你也感觉到了吧，东南的方向。”
就在山神意识消失的瞬间，他们的感知中突然多了点东西，对于李元酒和苏榕来说，就像黑夜中突然亮起一颗星星那般清晰。
是山神用最后的力量指了路。
“那咱们去看看，就你我两个，不带他们～”
苏榕说着嫌弃地看了尼多胡静他们一眼，“我还有好多话想跟阿酒说呢，有外人在都不能好好检讨。”
检讨？
苏榕看不见的角度，李元酒唇角小幅度勾了下：
能检讨就怪了，从来只知道蹬鼻子上脸的家伙，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反思一说，狡辩都不屑于狡辩。
纯纯硬不要脸。
“行，我等你检讨。”
为了找那种人前说悄悄话的刺激感，刻意用尾巴半遮面的苏榕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李元酒走到尼多旁边，看向被人遗落的相机。
“我没敢碰，你快看看，这东西是不是那几个小年轻的？”
都在餐厅吃饭，尼多见过李文娜他们几次，那几个人看着不太好相处，双方没说过话，但薛沐和老三好奇心强，硬是搁网上搜了好长时间，找到了他们的账号。
来拍视频的名人，肯定带相机。
李元酒记性好，她在陈林手里见过这台相机，之前在机场的时候还被他给摔了，好在足够结实，没坏。
“是他们的。”
苏榕又小声说话了：“打开看一看，他们应该录了东西。”
因为尼多就站在旁边，苏榕这次说话贴的更近了，狐狸凉凉的鼻子几乎蹭到她耳垂。
行为看似合理，但堂堂一个妖，有八百种方式能让人听不见他说话，蹲肩膀上已经足够近，他就非得贴上来。
所以李元酒抬起手，食指轻轻在他下巴上挠了两下，在狐狸趴下耳朵一脸享受的时候，捏住最长的那根胡子，‘啪’一声揪了下来。
苏榕那大眼睛瞬间就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