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港咀烽烟
古之月趴在新强河北岸的芦苇荡里,
露水顺着毛瑟步枪的枪管往下淌。
他身边的徐天亮正用金陵话轻声哼着《茉莉花》,
手指在波波沙冲锋枪的扳机上有节奏地敲着。
“古班头,你瞧那鬼子的卡车,跟条大蜈蚣似的在公路上爬。”
徐天亮用枪管捅了捅古之月。
古之月把军帽檐往下压了压,压低声音说:
“等张营长的信号,咱今天就给这‘大蜈蚣’来个腰斩。”
就在这时,芦苇荡深处传来三声蛙鸣。
张营长的山东话紧接着在耳边响起:
“都给我把家伙事儿擦亮咯!
鬼子运输队正往咱的埋伏圈里钻呢!”
月光如水,洒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
三十多辆卡车排成的长队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地向前行驶着。
最前面的摩托车队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
车上的鬼子兵们手持三八大盖,
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古之月伏在草丛中,他的准星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
紧紧地锁定在为首的指挥官身上。
那家伙的指挥刀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等我数到三,就给我往死里打!”
张营长低声吼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摸出那把二十响驳壳枪,熟练地将机头张开,
“咔嚓”一声,在寂静中犹如惊雷一般。
古之月深吸一口气,开始数数:
“一、二……”
当他数到第七辆卡车时,
那个鬼子指挥官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警觉地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家伙伸手去掏腰间的手枪时,
张营长的枪响了。
二十响驳壳枪喷出的火舌如同一条愤怒的火龙,
瞬间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
那指挥官的钢盔被打得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开火!”
古之月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毛瑟枪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仿佛是对敌人的怒吼。
三在百米之外,那名机枪手刚刚将歪把子机枪架设在卡车顶部,
正准备瞄准射击时,
突然间,他的眉心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徐天亮手中的波波沙冲锋枪也发出了怒吼,
子弹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疯狂地扫向卡车的驾驶室。
之月则迅速地将毛瑟步枪架在坟包上,
那枪管上还缠着芦花,仿佛是一种独特的装饰。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锁定着三百米外的目标。
在那里,一名挎着军刀的鬼子中尉正用他的皮靴狠狠地踹着民夫,
逼迫他们搬动那些沉重的箱子。
而从木箱的缝隙中,漏出的黄铜弹壳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徐天亮兴奋地转动着波波沙冲锋枪的弹鼓,
发出哗哗的声响,他惊叹道:
“乖乖,这里的弹药足够装备一个加强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