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何时有过这般吩咐?”
太后顿时反应了过来。
是有人在故意设局算计。
“华蕤,是谁去同你传的信?”
太后连忙追问道。
上官华蕤不是愚笨之人,她既然会来九韶台,说明去传信的人必定是她所熟悉之人,或者是拿着她所熟悉的信物,她方才会前来九韶台。
是谁?!
竟如此胆大包天,连此等事都敢做下!
“是张嬷嬷。”
这句话,让太后如遭雷击。
“谁?”
她甚至不可思议地又再度反问了一遍。
张嬷嬷?
怎会是张嬷嬷?
前些时日因着仁寿宫那件事,张嬷嬷受了杖刑。
原本是在仁寿宫中养病的。
她伺候太后这么些年,太后对其也是有感情的。
可后来她起了高热。
宫中有规矩,宫人若是有高热之症,需得挪出宫去,待痊愈后方才可以回宫伺候。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痘疫等症在宫中传开。
太后就算再看重张嬷嬷,到底还是自己的性命最为要紧。
可就算挪出了宫,太后也是一直叮嘱让人好生照料着张嬷嬷。
她如何会去给上官华蕤传话?
“没错,便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张嬷嬷。微臣在来之前问过府中的门房,的确是张嬷嬷前去府上传的话,说太后有旨,让小女立刻前去九韶台一趟。小女本心生疑虑,可张嬷嬷催得急切,她又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宫人,所以无法只能前来。”
这句话,是奉国公替上官华蕤回答的。
显然他在来九韶台之前,也是问过具体的情况。
“臣女到了九韶台后,静禛真人主动相迎,这便也让臣女放弃了心中疑窦。静禛真人言明,此次太后急召,乃是因为事关信王星宿不利一事。臣女按照静禛真人的指引去了信王殿下的殿中,结果刚一入殿,信王殿下便好似发了狂一般。”
上官华蕤素来是骄傲的,此时却是眼眶微红,显然是真的受了惊吓。
一旁的奉国公看着更是心疼不已。
“这伤,是臣女挣扎间自己伤到的。而信王殿下实在仿若失了神志一般,臣女惶恐不安,这才随手抓起了桌案上的博山炉伤了殿下。请太后责罚,臣女领受!”
上官华蕤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太后还如何责罚。
人是受惊方才在抵抗下伤了人,若是寻常闺秀或许太后便也不分青红皂白惩戒一番了。
可这是兄长唯一的女儿,自己的亲侄女儿。
太后失心疯了才会在此时人伤得这般可怜之时出言惩戒。
“奉国公,此事有蹊跷。哀家从未吩咐让张嬷嬷来传话,且刚刚华蕤的讲述你也听到了,晏之的反应明显不对,这极有可能是中了药!这是一场算计,要将哀家、晏之,还有整个上官家都算计其中!”
这话中,已经意有所指了。
是的,此刻太后对裴玠的怀疑又上升了好几成。
因为这件事横看竖看,都是裴玠最为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