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崔令仪无数次哀求,可张氏还是没有丝毫动摇地执行着她的安排。
终于,在一次次折磨中,最后一日的上药结束了。
张氏满意地看着虽然还泛着红意,但已经能够看出正常肤色的脸庞,眼神中流露出欣慰的神情。
“离马球会不过三日了,到时你脸上虽然还会有些痕迹,但只要淡淡一层脂粉便能盖住。等再养上半个月,便彻底再也看不出了。且肌肤吹弹胜雪,容貌更胜从前。
娘亲已经打听到了,马球会那日,信王虽然不会出现,可他得了宫中太后吩咐,这些时日在九韶台静修。娘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机会合适,你或许能和信王见上一面。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到时便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定要好好把握住。”
九韶台是皇家之前的一处祈福之地。
裴琰之所以会来这儿,是因着天祈司夜观天象,算出接下来一个月的时日里,裴琰逢星宿不利,需得躲上一躲。
否则,怕有血光之灾。
玄珲真人如今闭关为大昱祈福,算出这等天象的,是他最得意的徒弟静禛,也深得太后信任。
且太后最是看重这个小儿子,自然不愿在这种事上出差错,月初之时便立刻派人护送裴琰到了九韶台避灾。
九韶台离着马球会的地方不远,马车过去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张氏当时便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而且,她这些时日也已经接近了长生真人,并且成功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把柄拿捏住了这位昔日在神都内声名赫赫的真人。
张氏也没想到,这件事做起来居然如此顺利。
她想,若是事情能够继续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顺遂的话,就算这一两年令仪暂时无法嫁入信王府,可也会在太后和信王那儿留下姓名。
这可比漫无目地去接近信王,然后去赌他这一世一定会看中令仪要靠谱得多。
不是张氏瞧不起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崔令仪和崔令窈两人完全是不同性情、不同气度。
信王若上一世真的被崔令窈迷得神魂颠倒,想来他喜欢的大概率也是那等清冷柔弱的女子。
令仪这种类型,或许并不十分合他心意。
一味去模仿崔令窈也不是个好办法,毕竟人不能装一辈子,且有珠玉在前,再如何模仿也无法超过原主。
而张氏也了解自己的女儿。
让她装一辈子,那着实有些难。
且就算入了信王府,那也不是一劳永逸。
要么拿捏住信王的心,要么占住信王府的地位。
张氏思前想后,觉得必须双管齐下,否则崔令仪总有办法弄砸一切。
所以,张氏另辟蹊径为自己的女儿想了一条路。
“一切都听母亲安排。反正,您都会安排好的,不是吗?”
崔令仪木着一双眸子,哑声道。
其实此时已经过了最疼痛的时候,按理说崔令仪该有解脱之感。
可她只觉疲惫至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张氏见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心中还有气。
可张氏自己也觉得委屈。
自己都是为她着想,且这些时日除了要担心她的情况,还要私下殚精竭虑去筹谋信王那边的事。
她自己的身子也不好,这些天操劳下来,也是常觉疲惫不堪,好几次更是差点儿昏过去。
自己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一些。
“罢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张氏轻叹一口气起身离开。
当然,她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叮嘱白蔻一定要照顾好崔令仪。
等到张氏离开后,白蔻小心翼翼端着一盆提前兑好的药汁到了崔令仪的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