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好走的路,不一定就是正确的路。不好走的路,也不一定就不是光明坦途。这几日你在成阳伯府,和崔令仪她们离得远一些。朕准备了一场好戏,你远些看戏便是了。免得太后和裴琰到时候发疯,血溅到了你身上。”
眨了两下眼,崔令窈明白了裴玠的计划。
“是,我知晓了。对了陛下,那日送进宫的药……”
崔令窈口中的药,自然是老夫人拿出的那“好东西”。
她既然怀疑这东西和第一世裴玠的崩逝有关,自然要提前让陛下警醒准备上。
她和裴玠,如今休戚相关,不可分割。
提到那药,裴玠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是好东西,可惜,这好东西有些让人上瘾,且更与朕一直服着的养身方子冲撞,若真用了这东西,吐血昏厥都是小事,最致命的是,这香膏里头的致瘾性会大幅提升,到最后,人根本离不开这东西。”
几乎在离渊在跟他汇报这药物作用的第一时间,裴玠便猜到了自己第一世崩逝的真正原因。
和崔令仪这蠢货所带进宫的香膏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但这香膏便是药性再激发,也只会让人成瘾,而后慢慢丧失理性,却不至于那么快危及性命。
后面的一系列发展,想来太后和裴琰应当也有参与其中。
“致瘾?”
崔令窈也和裴玠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她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裴玠服用的养身方子必然是太医署精心拟定的,且这方子已经吃了数年,为了安全,也必然会让其与其他膳食或是药方形成冲突的可能降到最低。
就比如那日自己顶着裴玠的身体在仁寿宫中受伤用药,武夷真等一众太医赶来后用药十分干脆利落,半点儿犹豫斟酌也无,显然并无什么忌讳冲撞的模样。
可见,裴玠日常吃的这方子中并没有什么容易冲突的药材。
那怎么就那么巧了?
真的就只是一句倒霉就能解释了的吗?
“这药祖母给我的时候,她言语间十分自信,对药性十分笃定。我当时以为她应当是之前用过这药,或是见旁人用过此药,故而才会如此表现。且她说这药是从母家带来的,我便下意识信了。但细想想,其中却有许多不对劲之处。
陛下刚刚所言,也让我觉得,这两种药性的冲突未免来得有些太巧合了。尤其当这巧合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还恰到好处让一部分人获益。那这药的来历,或许有些问题。”
她真是够聪明也够敏锐。
裴玠心中暗暗感叹。
即便之前对这个结论有了自认为充分的认知,但这一刻,裴玠还是被崔令窈瞬间抓住问题关键的能力所惊艳到。
她真是被崔家压了太久了。
“朕也是如此认为。朕所有的脉案和用的方子,都是绝密收在太医署中的,除了负责伺候朕脉案的几位御医以及表姐,其余人等都无权调动。所以,要如此巧的和其中药材冲突,泄密的人也不外乎那有限的几人。”
太后。
两人几乎同时都在心中默念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