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玠留下了一封书信。
崔令窈惊奇的发现，那书信上裴玠的字迹居然和自己有着六七分相像。
乍一眼瞧过去几乎能以假乱真。
他是何时练的自己的字迹？
信上，裴玠大致说了说他和崔翾在仓促间以眼神缔结的合作。
简单来说，就是双方各退一步。
只要崔翾此次不包庇崔令仪，愿意揭露她是投毒凶手的真相，自己便不再继续穷追猛打下去非要将这件事闹大。
只是信上，裴玠也以讥讽的语气写道。
以崔令仪的性格，只要她醒过来后便还会折腾事，所以她注定不会领崔翾的情，甚至还会因此怨恨于他。
而这次崔令仪吞服砒霜，明面上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毕竟可从没人逼着她去做这件事，是她自己害怕事情暴露方才想了这么个蠢主意。
崔翾这个人十分聪明，你如今和他没有什么主要矛盾，犯不着将他彻底推向崔令仪那边，两人毕竟是亲兄妹，便是如今崔翾面上不喜她，但谁知崔令仪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会如何做？
且崔令仪也不可能只靠这一件事便彻底除去。若砒霜这件事逼得太急，反倒容易落下痕迹，倒不如用这次对你没有任何损失的合作，来赚崔翾一个人情。
当然了，裴玠也说了，若是崔令窈不同意，他也安排好了后手。
那位前来看诊的大夫，他已经让离镜司的人去盯着呢。
一则是防止崔家错了主意去灭口。
二则，也是为了将来留个证人。
而同时，他也将灵芝的事写在了信上。
“人已经送出去了吗？”
崔令窈抬头望向床畔的离澜。
“是，成阳伯那儿刚刚传出来吩咐，只说灵芝染了病暴毙，让账房给灵芝家中包了一百两银子，尸身因着怕传染，直接便抬去了城外埋了。府里上下都叮嘱了，不许在外头胡说。
咱们的人在城外接应了，将人送去了老夫人名下的一间布庄。那布庄，正好在张家如今在神都的宅邸附近，确保不出三日内，张夫人定然会巧合地看到灵芝的踪迹。”
崔令窈听完了离澜的话，眸子中也不由有些失笑神情。
原来陛下竟是如此安排灵芝的。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那便等吧，等二妹妹醒来，这府里可就热闹了。对了，女儿中毒昏迷，为娘亲的人自然最是心急，张氏这些时日也不太好过吧？可别让她错过了这个消息。”
离澜心领神会。
“奴婢明白。”
张氏是在半个时辰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
自从被崔家母子灌了药后，张氏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如今已经到了春日里，她却总觉得身上寒津津的，仿佛骨头里都有人拿着一把冰锤在凿她的骨头一般。
虽然禁足，但在院中的活动还是自由的。
张氏今日看着太阳好，让人扶她到外头晒晒太阳，缓一缓身子的寒症。
结果就看到屋檐下角落处有两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
那是负责来送东西的小丫鬟，因着东西正在清点，她们没什么活儿，便闲聊了起来。
叫过来一问，却是得知了一个让其震惊不已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胡说八道！”
张氏下意识便以为这是旁人故意递进来刺激她的假消息。
“奴婢不敢胡说。奴婢的姐姐便是在老夫人院中伺候，这一切都是真的。老夫人和二小姐相继被查出中了砒霜之毒，且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灵芝姐姐今日被发现死在了床榻上，死因也是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