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便先回蘅芜苑了。”
她干脆利落立刻起身离开。
而屋内在所有人离开后又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直到……
“忍冬,水……”
昏迷的张氏醒来了。
此时外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屋内却未曾掌灯。
张氏睁眼后,一瞬间都有些昏胀,弄不清此时到底是什么时辰,自己身上又发生了何事?
直到脸颊处的疼痛传来,昏倒前的记忆才开始断断续续恢复。
崔珺,打了她!
他居然打了自己!
张氏想要撑起身子,但小腹处隐隐的疼痛却让她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再度倒回床榻上。
“忍冬,你在哪儿?伺候的人呢?!”
因着脸颊处的疼痛,她说话极其费劲儿,喊了好几声,屋内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桌上的烛火突然燃起,张氏被那烛光刺得不由自主微微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时,看到的便是站在桌前正在拿着火石点燃烛火的崔珺。
委屈、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在这一刻,复杂的情绪涌满了张氏的心头。
“你居然还在这儿守着我,怎么?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崔珺,你是觉得我是傻子是吗?我告诉你,夏青她绝不可以……”
“你有身孕了。”
还不等张氏说完,崔珺的一句话直接将她击懵了。
什么?
“这不可能?”
自己怎么会有身孕呢?
“不足两月的身孕,刚刚大夫来诊出的脉象。”
“张蘋月,你我之间,已经有足足四个月未曾同房了吧?我倒是好奇,这个不足两月的孩子,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你如此深恨藏珠,将其磋磨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如今还拿着她的家人威胁。我还以为你是多钟情于我?结果呢,自己却闹出了两月的身孕!张蘋月,你当真以为我顾忌张家,就真的不敢对你如何吗?”
崔珺边说着话边踱步靠近。
等到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他已经走到了床榻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蘋月。
他仿佛在检查什么一般,用目光仔仔细细端详着张蘋月的脸,看得张蘋月心中都有些发毛。
虽然震惊,但张蘋月反驳起来却极为理直气壮。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身孕!定是那大夫诊错了,或是他被旁人收买故意那么说的!”
有没有身孕,她自己会不清楚?
这是构陷!是针对自己的算计!
“好!不愧是你,张蘋月!就是到了这一刻,依旧沉着冷静,能够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你以为我没有确认过?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找了母亲身边的郑嬷嬷过来给你诊脉。 你猜结果怎么样?”
迎着张氏惊疑的目光,崔珺咧开嘴角,露出了森然的白齿。
“和大夫的诊断,完全一致,你确实有了身孕。”
“所以现在,张蘋月,你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了。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葳蕤苑内,崔令窈正静静端坐于书案前练字。
写下最后一笔后,她将刚刚写的那几张纸都投入了一旁的炭盆中,看着它们很快便化作了一张张纸烬。
烛火映照下,她那张玉容之上反而更添了几分冷色。
张蘋月,你的好女儿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如今我只好抢先一步先对你下手了。
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对崔珺解释。
崔令窈原本不想用这般手段的。
有损名声的手段,直掐女子名节的七寸,虽然奏效管用,但也有些过于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