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执拗又真挚，仿佛等待的是无价之宝。
李望无奈的叹息一声：“塘儿在这等大哥，可好？”
“嗯。”
李塘重重点头，脸上扬起笑容，那是李望许久未见过的笑。
纯真美好，充满朝气和希望。
李望还未走到前院，就看沈清臣已大步流星走来，见到他时上下打量一二：“写好了？”
李望点头，沈清臣瞥了眼婆娑树影，淡淡道：“收拾东西，会有人送你们去地方。”
“沈大人。”
李望叫住沈清臣，犹豫着说：“李塘还小，他什么也不懂，可否请沈大人开恩，容我带他离开上都。”
沈清臣眉眼微动，仔细瞧了李望两眼，惊觉这庄亲王府，当真还有老实人。
“世子远比大公子，要审时度势。”
见李望满脸迷茫，沈清臣背过身，脸上扬起一抹笑：“你这个弟弟，早就找到靠山了。”
进宫路上，沈清臣始终没想明，到底何时李塘同周济搭上线的。
城门口，在李塘逐渐烦躁里，一辆马车晃晃悠出来。
“督公，您这也太不守时了吧。”
周济下了马车，手从后腰拂过，慢悠悠道：“本督给你跑的机会，你是一点都不珍惜。”
李塘翻个白眼：“祖宗，前脚我跑，后脚就被拖进东厂去，正好给你借口，十八般武艺尽数使来，遭老罪了。”
这话，逗笑了周济。
“啧，你小子，还真是了解本督。”
“少说这些没用的，督公叫我来此作何？”李塘手一甩：“庄亲王的所有罪证诉词在这，我送去便是，何必劳您跑一趟呢。”
周济从他手里接过，看都未看下巴微抬：“走吧。”
李塘晃悠着走向马车，随口问：“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
李塘一蒙，脚开始发麻，寸步动弹不得。
“督公，咱们去哪？”
背后传来轻笑声，是周济一贯的调调。
“从此李塘自由身，天地广阔，任君来去。”
李塘转过身，目光似火。
周济含笑吟吟：“即便是来上都也是清白身，无论入朝出仕，还是经商游走，本督都护你。”
他抬手，一张东厂令牌递到李塘眼前。
李塘握住，他不敢相信，自己不仅全身而退，甚至还得周济如此一个诺言。
“多谢。”
李塘心情复杂，来不及多说翻身上了马车，生怕周济待会反悔，却不想很快又钻出来，满脸恼怒：“周济，你什么意思？”
“不喜欢？”周济脸上露出调谑，慢悠悠道：“既然不喜欢，就把人丢出来，反正本督和河州周氏有恩怨，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李塘拧眉，周济同周氏恩怨如何他不详知，但周济这个人有仇必报，若是周行落入东厂手里，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若跟着自己，此后江湖流浪，如何让这位世家公子安身啊。
周济眼看他挣扎，又下猛料。
“只要他不回周家，本督就给他一条生路。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本督这口气却出的不畅快，周家此后都将在泥泞里挣扎，你舍得他一起吗？”
李塘咬咬牙：“如此，多谢督公。”
心中却暗叹，周济眼光怎如此毒辣。
周济提醒他：“此后，周行不再是河州周氏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