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指了指刘德背后的伤口。将竹片插入伤口中,用来清晰观测伤口的入刀角度,而后才开口道:“伤口角度也不对。如果是站立着,即便换了姿势握刀,刀口应该是斜向下的。”
“但是这些伤口几乎都是垂直下去的。说明刘德当时是趴在地上,而凶手极有可能是跪压在刘德身上。”
她指了指刘德后腰处光滑的一片:“跪压住这里,再去刺那里,就合情合理了。”
“那死者的确是换了姿势的。”江许卿近乎执拗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祝宁和柴宴清都沉默了:是的,换姿势了……
柴宴清扶额:“这不是正好说明,刘德已经被控制住,他才有了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来换个姿势握匕首?”
如果是追赶中,估计是想不起来的。
祝宁轻声道:“当处于这个姿势时候,刘德重伤在身,不那么好反抗。凶手就可以从容地下手。”
“这几刀,就是为了泄恨。”祝宁道:“没被骨头挡住的伤,基本都是一刀到底的。”
“凶手对刘德的恨意非常强烈。”
顿了顿,祝宁绕回了正题:“但我真正想说的是,如果凶手跪压住刘德,让刘德挣扎不能,那如此近距离接触后,凶手不可能不沾染上血迹。”
“那么,凶手的脚印呢?”
祝宁这个问题,将柴宴清和江许卿都问住了。
柴宴清皱眉回想凶案现场那些血脚印,忽然就忍不住异想天开了一下:“会不会凶手和刘德的鞋子是一样的?”
长短大小都一样。
所以他们才会误认为那都是刘德留下的脚印?
这话一出,场面一度很沉默。
这个事情有点儿让人意外,但此时想来,又合情合理。
祝宁道:“再去对比现场血脚印吧。”
柴宴清“嗯”了一声,却让范九去通知其他人过去对比血脚印。
而他则是道:“既然陈玉香不是凶手,那我们不如去见一见陈玉香。”
祝宁想了想,也点头:“陈玉香去洗手这个事情,的确也是个疑点。她身上肯定还有秘密。”
也许挖出这个秘密,就是破案的关键。
而且,祝宁也想去见一见这位异常坚定的女性。
毕竟,能让柴宴清刮目相看,甚至因此生出几分怜惜,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柴宴清这个人,必要的时候,心可是比钻石还要坚硬啊——
从刚才就一直在努力消化整个事的江许卿,这会儿人都是混乱的。
祝宁和柴宴清往外走,他也就跟着往外走。
柴宴清回头看他:“你跟着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