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伤没什么事了,我来看看阿姨。】
钟思雅比上次见她的时候更虚弱了,整个人陷在病床上昏睡,瘦得都脱相了。
“我妈不行了,她不想在自己最后的时候身上带着一堆管子检测器离开,我就让护士把那些都取掉了。”
余泽和温时酌并肩站在床边,眸色深沉。
钟思雅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特效药续着,余泽也知道她累了,这次就顺着她的意思来,让她体面地离开。
病床上的钟思雅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缓慢地睁开眼睛。
在看到站在旁边的两人时,难得清明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艰难开口,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像是从气管里挤出的气声。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知根知底,在一起我也放心”
余泽想解释两人的关系,但温时酌却拉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钟思雅心里惦记着这事,那他就陪余泽演完这场戏好了。
就当是他偶尔滥施的善心。
余泽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是我拖累了你,这么多年都断不了药走不出病房”
钟思雅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了几分精神,但任谁都能看出她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微弱的叙述声,安静的可怕。
余泽忙着处理后事,又是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影。
温时酌也开始想办法完成任务了。
刚提升完的好感度又要让易珏重新黑化,这垃圾系统确实有够折腾人的。
而且易珏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接管公司,整天忙的焦头烂额,温时酌都见不到他几面。
就在温时酌考虑该怎么在维持人设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的时候,余泽回来了。
大概是刚经历过丧失至亲这种事情,余泽显得有些颓丧,但周身的气势依旧是沉静稳重的,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
【阿姨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温时酌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余泽,他忽然想到了个刺激易珏的好方法,不过不知道余泽愿不愿意当这个“演员”。
“已经葬入陵园了,她走的时候有我们两个陪着,应该也不孤单。”
余泽捏了捏抽疼的眉心,缓缓出了口气。
余泽的父亲早些年意外身亡,现在母亲又病逝。
他现在也和温时酌一样成了无父无母的小可怜了。
温时酌故意提起旧事,
【那天在阿姨床前,我是想让她开心点,走的时候不留遗憾,你不要介意。】
余泽静静地看着温时酌,等他慢慢表达自己的意思。
半晌,才出声。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至少我妈走的时候很开心。”
钟思雅困在病床上太久了,临终前反而觉得轻松,摆脱了一身的病痛。
只是
余泽总觉得不甘心,在几个人的争斗里,似乎总是他落入下风。
犹豫到最后,处处都讨不到便宜。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机会
温时酌点头,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余泽接着说道,
“其实我更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不是你为了安慰我妈演出来的一场戏。”
上钩了
温时酌心下一动,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泽喉结上下滚了滚,终于把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妈之前和你说的话,我知道,那也是我的想法。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