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淡疏远,她转头看向额头已经磕破的母亲,心中不禁叹息,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孩子倒是真心实意。
"母亲何必如此?"南栀开口道,"此事女儿自会尽力而为。"
听闻此言,沈夫人破涕为笑。
沈南雪和沈南星紧紧抱住母亲,哭得梨花带雨。"娘,您何必如此呢?"
沈夫人从篮子里掏出几块桂花酥,塞到南雪和南星手中,"快尝尝,你们大姐辛苦带进来的。"
姐妹俩接过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在南栀向林姨娘等人嘘寒问暖之际,宁王已悄然离去。
因谋逆罪名,南栀的父亲被单独关押在天字号牢房。
宁王来到牢门前,只见沈父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脚上戴着沉重的铁链,头发凌乱不堪,神情萎靡。
"开门。"宁王吩咐狱卒,随即弯腰进入牢房。
沈父见到宁王,顿时目瞪口呆。一时间,他恍如梦中。
直到宁王开口唤他,"沈将军!"
他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又重重跪下,恭敬地说道:"罪臣参见宁王!"
宁王既未扶他起身,也未让他站起。
尽管沈父是他的岳丈,但如今已是大周国的罪人。
宁王裴渊最厌恶那些结党营私、把玩皇权的奸臣,自然不会承认这层关系,对他也就无需特别客气。
"沈将军,沈府上下即将在午门问斩,到那时,沈府就将成为过去。"宁王背着手,慢条斯理地说道。
宁王深知,要从一个将死之人口中套出有用的话,就得先击溃他的防线,再施以小惠,方能换得真心相告。
沈父听罢,面色愈发苍白,嘴唇微颤,哀求道:"恳请宁王开恩,留我安家一线血脉!"
宁王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沈父绝望闭眼,泪水已然盈眶。
宁王瞥了沈父一眼,冷冷道:"念在沈府先祖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本王可以应允。只是不知沈将军要如何报答本王的恩德?"
沈父闻言,顿时如获新生。他抬袖擦泪,郑重其事地望着宁王道:"罪臣已是将死之人,若王爷还有用得着罪臣之处,罪臣万死不辞。"
宁王见沈父一脸诚恳,觉得时机已到,便开口盘问道:"本王且问你,南栀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沈父大为惊讶,"禀王爷,虽然罪臣与这个女儿感情疏远,但她确实是罪臣亲生的。"
宁王目光如炬,"既是你亲生骨肉,为何如此怠慢于她?"
"实不相瞒,这孩子生来有些迟钝,罪臣膝下又无子,只得将心思放在两个小女儿身上。只盼她们能觅得良缘,为罪臣挣些颜面。日久天长,罪臣就忽视了长女——"
宁王俊逸的面容上浮现出狐疑之色,"你说嫡女迟钝?"
沈父点头应是,满脸惭愧。
"她可曾读书识字?"宁王不动声色地问道。
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小女愚钝,臣曾请来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导,可他们不过教了一日,便纷纷告辞。言说此女资质实在太差,劝臣莫要再浪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