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稳了稳神,说道:"王妃跟我说,她和您是夫妻,同舟共济。"
说完这话,裴叶泪眼婆娑看向宁王,哽咽道:"王爷,求您放过王妃吧!"
说罢,她重重磕在地上,额头撞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再抬头时,额上已是一片血迹斑斑。
宁王默默地看着裴叶,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她当真是这样想的?
宫里头,养心殿里。
一阵阵瓷器破碎的声响传出。
皇上气急败坏地吼道:"一群酒囊饭袋,全是废物!"
皇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消消气,打仗哪有不输的?先让他得意一时,下回定让他栽个大跟头。"
皇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皇后见状,趁热打铁道:"陛下,宁王现在春风得意,难免疏于防范。您何不趁他得意忘形之际,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皇上沉吟片刻,说道:"宁王破了这案子,朕是不是该重重赏他一番?"
"对!先给他点甜头,再一举打掉他的根基!"皇后连忙附和。
"有理!"皇上一边敲着桌案,一边飞快地盘算着新的阴谋。
后来,因着宁王破获霍府灭门案,皇上龙心大悦,赐下千两黄金、百匹绸缎,还有不少稀罕的玉器古董。
更是设了场庆功宴,特意请宁王夫妇赴宴。
冬意渐浓。
宁王坐在书房的轮椅上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致,回想起宫里公公的传话,心思略沉。
平安搬来青铜烤火炉,看见主子一个人愣神,不敢多话,默默提着火把站在一旁候着。
宁王喃喃自语道:"想当年父皇在位时,讲究节俭,亿儒治国,老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大理寺都快闲出蜘蛛网了。
可现在,他为了除掉碍事的人,对戚将军一家下这般毒手,还花大量的银子设局引人上钩。
平安,从前本王能忍,是想着委屈自己一个,换天下太平。可如今皇帝这般暴虐,本王继续忍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平安听出话里的意思,小声说道:"今晚宫里那场庆功宴,摆明是要王爷的命。您要是就这么去了,怕是凶多吉少。要不然"
平安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爷,咱们干脆反了吧。"
屋里一下子安静得吓人
宁王想起父皇临终前抓着他和皇兄的手说:"你们兄弟俩要好好相处,不许自相残杀。谁要是违背誓言,就不得善终。"
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明争暗斗,可都没有跨过那条线。
难道真的到了要兄弟相残的地步了吗?
"父皇在上,儿臣为了天下百姓,只好做这个不孝子了!"
宁王长叹一声,闭上了眼。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平安,此事要谨慎行事。宁王妃心机深沉,关键时刻定是一把利剑。若不能为我所用,也决不能让他得手。"
"知道了,王爷。"平安领命道,"小的一定让王妃在那场鸿门宴上失去光芒。"
宁王颔首。
待用过午膳小憩后,宁王驱着轮椅来到玉衡院。
只见南栀正对着铜镜坐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个鸟窝,眼皮还直打架,连连打着哈欠,活脱脱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她从镜子里瞄见王爷的轮椅滑进来,吓得一下子从圆凳上蹦了起来。
"相公,您怎么说来就来?"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整理那乱蓬蓬的头发,一边往后躲闪着。
宁王盯着她那蓬松得像炸了毛的头发,脸色由最初的惊讶慢慢变得冷淡。
"王妃,你头发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在大周国,女子都把容貌看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