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去受你姐姐受的那个冤枉气。
侧妃再是尊贵的皇家妇，哪怕是玉牒上有她的名字又如何？
终究上面还有一个王妃压着。
哪怕就是以后晋王妃不在了，有礼法压着呢，她也不可能以妾为妻被扶上晋王妃的位子上去。”
大概是刚才在这小丫头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点羡慕的意思，孙文彬赶紧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你姐姐那样当王府侧妃，哪里有你做旁人家的正妻来的好？以后你在后宅里能当家做主，这才是最舒心的日子。
家里会给你准备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的被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出阁。”
“嗯，我知道了。”
孙妙如低着脑袋，孙文彬就以为这丫头是在害羞。
好在五妹聪明，一劝就通。
于是他放心的摆了摆手，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中不掩疲惫。
“你先回自己院子里去吧，记得让人把你二哥三哥叫过来。”
“好。”
非常规矩的行了个万福礼，转过身来的孙妙如，眼睛里几乎全都是阴郁之色。
该死的孙文彬，竟然敢阻拦我的富贵和爱情？
呸，还说什么青年才俊。
哪个青年才俊，能比得上未来的九五至尊？
看来，得想办法让孙妙柔那边加快一些动作了。
晋王府。
它的主人晋王殿下踩着暮色回到心远堂，挥退大太监刘福，与府中那唯一的清客对坐于茶室。
“王爷，您的心不静了。”
中年男子伸出一只瘦削的手拎起桌上茶壶，将滚烫的茶水徐徐注入青花瓷茶盏。幽幽茶香之中，周煜堂睁开了眼睛。
“本王没法儿心静。”
他并没有去碰桌上依旧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盏，只是眼珠子盯着在热水中肆意舒卷身子的茶叶，声音中难免添上一些讥笑。
“老二想出来争抢无可厚非，他与我同是四妃之子，怎么会不想劫了我的运道去？
老三他们起哄我也能理解，本就不是同一阵营，不幸灾乐祸才有鬼。
可是太子竟然也行如此下作之事，实在是让本王难以容忍。他现在便容不得我分毫，日后若是真的荣登大宝，又岂能容我？”
“老朽早就说过，王爷不该想着谋贤，当想着谋业才是。如今怎样？”
刘载年捋了捋胡子，瘦削的脸上掩不住那丝病弱气色。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却好似充满了智慧的光华，仿若世间万物皆在他的眼底一般。
这该是一位智者。
或者说，谋士。
“先生，本王自幼蒙先皇后抚养长成。
无论那时候我过的好或是不好，先皇后总归庇护了我一条性命。要不然我一个无处依身的皇子，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若不是到了实在无路可退的处境，本王不想背弃太子。”
“王爷忠义，老朽也是赞赏的。”
刘载年拱了拱双手，不知道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虚情假意。
“只不过您方才也说了无路可退，既然已经把这话说出口，必然是您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太子怕是对您不够放心吧？”
周煜堂沉默了许久。
直到茶香渐渐散去，桌上茶盏之中仅剩下最后的余温，他才终于伸出手端起来，可有可无的饮了一口。
茶汤苦涩，微凉。
不再适宜入口品茗，遂放回桌面上。
声音很低，却吐字清晰。
“早在九年前，他便已经不可能再如小时候那般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