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劳动布长褂,下配旁开门直筒裤,看见奶奶的下一刻,阮现现张开双臂扑了过去,把小老太抱了个满怀。
“奶奶,想你。”
小脑袋在奶奶怀里不停蹭啊蹭,用力深呼吸,直到闻到熟悉的皂荚香气,心终于踏实。
严凤华没嫌弃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只是用那双常年劳作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孙女脊背。
“这些年,我儿受苦了。”
苦吗?上辈子酸苦辣都吃过,失去奶奶后再也没品尝过甜滋味的阮现现鼻头一酸。
她直起身牵住奶奶温暖干燥的手,“用几年的苦,换他们一辈子没笑容,这笔不亏。”
一下,没拉动……
两下,又没拉动……
阮现现牵着奶奶的手虽然没使力,却发现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她狐疑回过头,就见奶奶一脸尴尬望着斜后方,那里正矗立着一位高大笔直的老人。
老人年约六旬,身影又是不符合年纪的伟岸挺拔,注意到阮现现再看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手里提着两个行李箱,三两步走过来,弯腰把箱子放在地上,大手在上衣擦了又擦,伸出在阮现现面前。
“现现你好,我是严同志的革命战友,姓谢,单名一个正,谢正,京市人,希望我突然的到来没有给你增加麻烦。”
革?革命战友?是她理解那个意思吗?
阮现现木着脸伸手,对上奶奶“敢有意见就打死你个小瘪犊子”的表情,她顷刻笑颜如花。
“爷爷,我可以这样喊您吗?”
谢正表情一愣,看看严凤华,笑了。
这个孙女果然和凤华说的一样有意思,儿子接受他俩的事,都足足用了一年,脸上笑容不禁更加真切。
从怀里掏出一只打磨精细的木镯,不由分说塞进阮现现掌心。
“人在农场呆久了身无长物,自己打磨的小玩意,全当爷爷送你的见面礼,可别嫌弃。”
阮现现刚想说怎么会嫌弃,木镯甫一入手她便感觉到重量不对,对上奶奶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哪还不明白,这木镯里面内有乾坤。
车站有意无意看向这里的过客,见就一个破木镯子,心里嗤笑收回目光。
那女孩靠在一辆大汽车上,还以为老人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就这?
“不嫌弃,我很喜欢,爷奶,先上车吧。”阮现现想了想,拉开后座先扶着严凤华上车,自己将两人的行李放到副驾。
车门一关,汽车扬长而去。
开车一段距离后,奶奶再也抑制不住激动,“我儿,真在黑省遇见你舅爷了?他是圆是扁?身体可还康健?”
阮现现偏头看了眼情绪激动的她奶,回过头,声音酸溜溜,“还是圆是扁,打见面您老可没这么关心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远香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