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逖面带微笑,也满怀嫉妒地走了。
林妩命人撤了水桶,关好门窗。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次日,兄弟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早朝。
本以为满朝文武没有比他俩更磕碜的了,结果还在金銮殿外,就遇见了另一个眼底青黑掉手臂的。
宁司寒吭哧吭哧搜寻了几日几夜后,回过味来了。
他干嘛给自己的情敌,找自己的意中人呢?
原来妩儿出府后的日子,也没有那么美好,被这么多男子强取豪夺呢?
反正都是豪,别人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鳏夫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咵地一下,也把自己的手摔折了。
一方面,他可不想给情敌找人,因公负伤,退居二线算了。
另一方面,万一可以凭着这摔断的胳膊,在妩儿面前讨到点怜惜呢?
他多少从崔家兄弟身上学到了点儿。
于是乎,今日朝堂之上,一字排开三个独臂大臣。
就连端坐龙椅上那位,也吊着手臂。
其余大臣面带惊慌,心生疑窦,交流眼神,暗潮汹涌。
有人暗地里捅了靖王一胳膊肘,低声道:
“王爷,你也没受到邀请吗?”
“什么?”听说林妩竟住在崔府,心急如焚的靖王,被咕捅回过神来。
那人面露一点惋惜:
“素日看圣上对王爷颇为看重,还以为把你视作皇党了呢,原来竟不过尔尔?”
“连这么重要的门会,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靖王听得云里雾里。
圣上近来是没有那么信任他了,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不让他知道:
“什么重要的门会?”
那人不由得多了几分无语:
“王爷啊王爷,要在下说你什么好,便是如今圣上少差遣你了,你也应当积极留心才是。”
“瞅见没有?崔府尹,姜指挥使,宁世子,哪个不是御前宠臣,哪个手臂上没有白纱?就连圣上自己,也带头以纱缠臂。”
靖王更加不解了:
“不是在行宫遇刺吗?低调些,这难道光彩吗。”
“哎呀!”那人恨铁不成钢,看靖王如同看扶不起的阿斗。
“这你也信啊,我的王爷!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君臣四人都伤着了手臂?”
“这分明是圣上的暗示,唯有最得圣心的人,才有幸白纱缠臂。”
“这,是经过圣上亲自认定的,最铁杆的皇党组织。”
“纱臂门!”
靖王:……
于是,明明是崔逖他们受了伤,大家却在同情靖王。
不过纱臂门也不在意就是了。
他们正垂着头,被景隆帝骂得狗血淋头。
“都中营三万将士,开封府九千能人,锦衣卫数百精英,连区区一个落水的人,都找不到?”景隆帝沉声道。
宁司寒人最多压力最大,硬着头皮道:
“回禀圣上,都中营已经沿途搜索,但如今是枯水期,到了下游,许是被淤泥掩埋。”
“我等将士搜索尚可,但隔泥识物,还需能人异士。”
意思是,找我干嘛,找开封府去啊。
一下将锅甩到崔逖头上了。
景隆帝目光如炬,立即将崔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崔逖面若春花,不紧不慢道:
“都中营既有猎犬,断没有无法隔泥识物之说,怕是骑都尉大人,想岔了,没能好好物尽其用?”
“不过,开封府亦尽己所能,遣了大量能人四处打探。”
“还没有消息,大约是人已经不在河道中,说不得,是被谁捡了去?”
“如此这般,便需要专司刺探之人,暗中访查了。”
他不动声色地,又将责任推到姜斗植身上。
毕竟锦衣卫,专长情报搜集嘛,连这点小事也探不来,不该挨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