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文暖暖盘腿坐在床上，掌心摊开五颗不同颜色的药片。
\"今天加码，\"她晃了晃手里的真丝领带，\"猜错一种，解一颗扣子。\"
商司瀚靠在轮椅上，晨起的倦意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格外锋利。他微微挑眉，任由妻子蒙上自己的眼睛——这个动作他们已经重复了七百三十次，从新婚第一天开始。
\"白色，椭圆形。\"暖暖将第一粒药放在他舌尖。
商司瀚的喉结滚动：\"维生素d。\"
\"错。\"她俯身解开他睡衣第一颗纽扣，\"这是止痛药，你故意说错。\"
领带下的鼻梁泛起细汗。他忽然抓住她捣乱的手：\"昨晚你偷换了药盒。\"
体温计显示392c时，暖暖终于发现丈夫作弊的真相。
医药箱底层藏着半板被抠空的铝箔——他连续三天没吃神经止痛药。那些本该缓解痉挛的药片，全被替换成形状相似的维生素。
\"你疯了？\"她掀开商司瀚的衬衫，腰椎手术疤痕周围一片不正常的潮红，\"知不知道戒断反应会要你的命？\"
轮椅上的男人轻笑，左手突然扯开她衣领，吻上锁骨下的烫伤疤：\"比死更可怕的是…\"他的唇滚烫，\"在梦里都抱不了你。\"
\"咽下去。\"暖暖将退烧药含在唇间渡给他。
商司瀚却咬破她的下唇，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血珠顺着他下巴滴落在她刚解开的第三颗纽扣上，像一粒朱砂痣。
\"这样吸收更快。\"他的呼吸灼热，左手摸索着找到她后腰的旧伤——那是她为他挡下碎玻璃的证明。
当暖暖扯开他的领带时，发现蒙眼布料早已被汗水浸透。商司瀚灰蓝色的瞳孔微微扩散，却还固执地数着她心跳：\"…一百零九下，你撒谎时的心率。\"
窗外，初夏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商司瀚的左手在药物分装盒前停顿了一下，时间虽然短暂，但还是被一旁的暖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因为这已经是今天商司瀚第三次拿错药片了。
暖暖定睛一看，只见那本该是白色的神经修复剂，此刻却被商司瀚的指尖轻轻推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粒淡蓝色的镇静药。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暖暖突然出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抓住了商司瀚的手腕。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商司瀚显然有些吃惊，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挣脱暖暖的束缚。
暖暖将那粒淡蓝色的药片举到了两人之间，让它在阳光下清晰地展现出来。阳光透过药片，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小小的蓝色光斑，仿佛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符号。
暖暖凝视着商司瀚的眼睛，轻声问道：“猜猜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商司瀚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然而，暖暖还是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沉默片刻后，商司瀚终于开口回答道：“维生素 b12。”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就好像这个答案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然而，暖暖的心却在瞬间沉了下去。这是他们之间玩了三个月的游戏，商司瀚从未答错过。可今天，他却给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这个小小的变化，让暖暖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撒谎。\"她将药片含进自己唇间，苦味瞬间在舌尖蔓延，\"这是阿普唑仑，你昨晚刚停用的。\"
轮椅猛地后退半米，撞翻了茶几。商司瀚的左手指节发白：\"吐出来。\"
暖暖在浴室发现异样是在凌晨两点。
商司瀚的电动牙刷底座松动，轻轻旋转后弹出暗格——七个微型药盒，标注着星期一到周日。每盒都少了两粒止痛药，替换成外形相似的维生素。
最底层的盒子里藏着一张便签：
「d-27：左手握力下降12，但能接住暖暖掉的药丸」
日期是上周她感冒时，他徒手接住她失手滑落的退烧药那天。
\"你疯了？擅自停神经止痛药？\"温玉的镊子夹起商司瀚左臂的留置针，透明液体里混着血丝，\"知道戒断反应多危险吗？\"
商司瀚沉默地看着窗外。梧桐树影投在他病号服上，像锁链的投影。
暖暖突然掀开他的袖口——小臂内侧布满指甲掐出的月牙形淤青。最新的伤口还在渗血，形成歪歪扭扭的字母：\"f\"（暖暖名字首字母）。
\"用疼痛对抗疼痛？\"她声音发抖，\"这就是你的治疗方案？\"
床上的男人终于开口：\"至少清醒。\"
第二天清晨，暖暖把21种药片排成心形。
\"新规则。\"她蒙住商司瀚的眼睛，\"猜对一种，我亲你一下。猜错\"她举起注射器，\"你亲它一下。\"
他的喉结滚动：\"胡闹。\"
但当暖暖将第一粒药放在他舌尖时，商司瀚突然扣住她的后颈。苦味的吻混着药片的涩，他的牙齿轻轻磕破她的下唇：\"阿司匹林。\"
血珠渗进两人交缠的呼吸里。暖暖尝到他舌尖残留的药味——没有止痛药的甜腥，只有纯粹的苦。
\"错了。\"她喘息着亮出手心的维生素片，\"罚你亲针头。\"
商司瀚低笑一声，舌尖舔去她唇上的血：\"这才是我的药。\"
整理药柜时，暖暖碰倒了一瓶过期的安定。瓶身滚落，露出后面藏着的信封。
余樱的字迹工整如手术记录：
「司瀚：当你找到这封信，说明你终于开始对抗药物依赖。妈妈很抱歉，那些让你成瘾的止痛剂是我参与研发的。
但请记住，初荨的女儿体内有天然解毒基因。拥抱她比任何药物都有效——就像20年前，两个女孩在实验室相拥时，你们的心跳会同步。你生来就该与她共振。」
信纸背面贴着两张胎心监护图。2003年的记录显示，当余樱和初荨的手相握时，相差八年两个胎儿的心跳曲线奇迹般地重叠成完美正弦波。
暖暖将信纸贴在胸口，那里传来与商司瀚心率监护仪完全一致的\"滴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