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梨吓了一跳!
看清人后,她礼貌福了福礼,“纯妃娘娘,您怎么在这儿?”
纯妃关上门,缓缓抬头,看着沈初梨道:
“王妃,本宫有话对你说。”
“川儿这孩子命苦,从小流落民间,别的皇子骑射自如,就他骑个马还会摔跤,偏要搞个什么破道观,实在让人操碎了心”
沈初梨见纯妃抹眼泪,扶着她坐下。
“纯妃娘娘,尤川特别孝顺,现在好了,他跟着霍渊,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本宫知道,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摄政王不会重用川儿,本宫无以言报。”
纯妃说着,竟要屈膝跪下。
沈初梨赶忙扶住她胳膊,轻轻安抚道:“尤川很聪明!他这些年一直在藏拙,其实心底比谁都清醒,您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该开心才是。”
沈初梨没瞎说。
在她心里,若论谋略,有三个男人是顶级的。
霍渊首屈一指。
其次,就是尤川。
最后,还有她那神秘的小舅舅,年纪轻轻,便是大晋第一锦衣卫,只是执行任务,常年不露面罢了!
“其实,给人留下‘笨蛋’的印象,比留下‘聪明人’还要难。”
“我记得,小时候很穷,尤川就在后山摘茶叶,然后起个大早,千里迢迢背到京城兜卖,京中权贵喜欢喝茶,赚的银子翻了多少倍,连我都记不清。”
“并且他很有正义感,当时来村里讲经的道士是个江湖骗子,尤川便驱动小纸人偷偷作弄他,没让村民被骗一个铜板。”
“像他这样的天才,就算没有我,霍渊也不会埋没。”
纯妃听沈初梨这般夸赞自己的儿子,脸上全然是感激,看着她的肚子,说这孩子一定会继承爹娘的优点。
沈初梨抚摸着小腹,也挺开心的,忽然纯妃提起了沉璧。
“王妃,你今日入宫,见到圣女了吗?她若是看见你怀孕,想必会很惊讶吧。”
沈初梨怔了下,“我怀孕,和沉姑娘有什么关系吗?”
纯妃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用帕子捂住嘴,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你瞧本宫,又瞎说了。只是这圣女和摄政王情分匪浅,今日入宫,怕是要叙叙旧呢。”
说着,她似有若无往外瞄了一眼。
沈初梨正纳闷,就见她从携带的食盒里,端出一碗豆腐羹。
“本宫瞧你今晚都没怎么动筷子,想必是宫廷菜肴不合你胃口,这是泥鳅钻豆腐,本宫的招牌绝活,很鲜美,你拿回府尝尝。”
沈初梨知道纯妃做的豆腐,连皇帝都赞不绝口。
看着那白嫩嫩的豆腐,她倒没推辞,大方接过,“多谢纯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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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梨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回了宴席,没见着霍渊。
于是走在宫道上,正想纯妃那话的意思,忽见后方气喘吁吁跑来一个人影。
“小、小皇婶,等等。”
沈初梨提着食盒转过身,宫灯昏黄映着霍尤川煞白的脸。
沈初梨吓了一跳,抬手就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霍尤川,你扮鬼呢!”
宫道上,安安静静,只有他们两人。
霍尤川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扫了一眼沈初梨手上的食盒。
“小皇婶我母妃给的那道豆腐羹能否给我?”
沈初梨无语,“你也太小气了吧!一道菜而已,急成这样?差个小厮传话便是。”
说着,抬手轻抚他后背顺气,霍尤川却踉跄退半步:“我我没吃饱,小皇婶,给我吧。”
沈初梨嘴角狠狠抽搐,“你不是天天吃的母妃做的豆腐吗,还吃不够罢了,我也不饿。”
霍尤川接过食盒,尴尬笑了笑,“谢谢小皇婶。”
沈初梨觉着他哪里怪怪的,举着灯笼打量他,“尤川,你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
霍尤川深吸一口气,“小皇婶,我刚才看见小皇叔了,他好像正跟谁发火。”
沈初梨一听霍渊发火,就没再纠结这事儿,转身去找他了。
御花园凉亭下,霍渊一脸阴鸷。
“本王不会见她,叫她从哪来,滚哪去!”
“不会见谁?”
见沈初梨来了,霍渊略微敛了眼锋,骨节分明的指节敲击在身侧石桌上。
被臭骂一顿的魏绍赶忙接过话头,“王妃,有人有求于王爷,王爷不想见她。”
身后夜色中,霍尤川目送沈初梨走向霍渊,直到两人的身影模糊到看不清,这才缓缓转身。
行至太液池,他扬手将食盒砸进去,然后抱着头一点一点蹲下。
在他身后,豆腐里的泥鳅竟如死骨逢春一般,扭曲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