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淡淡抬眸,“就为一个女人。”
太上皇重重咳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朕儿子里最优秀的一个,朕以为你分得清对错。你若想为梨丫头讨公道,大可私下解决,将皇室的体面踩在脚下,再扣上一个威兄逼父的帽子,对你有何好处?”
皇家的体面尊贵,是太上皇最在意的东西。
而如今,他即便了解了来龙去脉,知道这事的确是高南柔和淑妃的错,也觉得沈初梨和霍渊更过分。
“百姓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搭个戏台子生怕旁人不知皇室秘辛!史书会怎样载你?又会怎样载大晋皇室?渊儿,你要遗臭万年吗!”
霍渊冷冷嗤笑,“呵,遗臭万年?阿梨受了那么大委屈,仍心存善意救下了你皇太孙,淑妃却不分青红皂白,带人砸了她的医馆,该遗臭万年的人,是你们皇室,不是本王的妻子!”
太上皇气的心肝疼,语重心长劝道:
“渊儿啊,帝王之家注重体面。对女人,可宠其容颜,赐其华服、无尽恩赏,但这宠不过一时的偏爱,绝不可真心实意的爱。就说这梨丫头,她恃你之宠,越来越跋扈,简直要上天了!”
霍渊起身,一脚踹翻桌子。
“去你的皇家体面!你合该庆幸,高南柔那辆马车没有伤着阿梨,否则,本王不必在此跟你废话,让你的皇家体面变成一具具尸首,既省事,又干净。”
“最后,本王告诉你,本王不是去讲道理的,本王是去给吾妻撑腰的。阿梨是本王的女人,嚣张狂妄,天经地义,谁欺负她,本王就杀了谁!而你,更没资格指手画脚。”
说完,他大步离开。
太上皇目眦欲裂,“那你六哥呢!你明知道,当年昭妃那件事,你六哥是听朕的话才未出兵,他没有对不住你!”
“本王正是顾全六哥颜面,才让他当众道歉。”
他偏头,冷冷一笑,“若本王不念旧情,六哥纵淑妃多年,这龙椅早就该换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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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渊召集兵马前,派人给皇帝送了个信。
明白告诉他,本王要弄你。
了解前因后果,皇帝感到深深无力。
对霍渊这个最小的弟弟,他有愧,但对犯了错的妻儿,作为男人,他理应站出来保护。
于是一晚上,他写下一篇罪己诏。
等着天亮,大开城门,公开道歉。
霍景恒不同意,他说:“父皇,您是皇帝,皇叔是臣子,他犯上作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大不了出兵和他打,赔罪咱的脸就丢完了!”
皇帝气的重重一脚踹在儿子身上。
“蠢东西!你真当自己这太子之位坐的稳如泰山?若非你九皇叔守着这万里江山,包括朕,早就沦为阴沟里一具无人问津的尸首,哪还有命在这大言不惭,摆什么君臣谱!”
霍景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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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恒听懂了父皇的意思。
这些年大晋风调雨顺,边关小国秋毫不犯,全仰仗小皇叔威名。
若没有他,父皇的龙椅不可能坐稳,他也不能安心做太子。
所以,他一定要公开向沈初梨赔罪。
但,他是被迫的。
他是顾及父皇的面子,是向皇位妥协,并非沈初梨和小皇叔。
这么想,他舒服了不少。
父皇大开城门道歉,开了国库,轮到他的时候,他感觉难以启齿。
他先扶母妃出来。
淑妃:“摄政王妃,对不起。之前是本宫眼瞎心盲,让你受了委屈,本宫承诺,用最好的料子为你重修医馆。”
说完,她失魂落魄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