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坊的修士若有事外出,是需去辽罡那儿记录的,且得两两一同出去。
姬容和山无冷眼见着,卸坊的这群修者都似乎并不爱出去,便也学着那些修者一般、老实的窝在卸坊之中。
山无来的日子久了些,除了与那做杂活的小管事猪童子混熟了以外,又同住在旁边同为虎修的忽十八,蛟修汤十五混熟了。
而那之前与他喝过酒、称兄道弟过的两鹰修因杀戮过重疯魔了,据说是因为他俩未修血法才疯的。
而那头熊修则在一次喝酒浆喝多了以后,被路过的修者剜丹而亡。
这两件事发生后,皆被辽罡特意拿出来说了一遍,
这天,辽罡单独留下山无与姬容,他亲切的搂着山无与姬容,分别给了他俩一块玉牍,道:“你俩活的干的好,猪爷我特留你们,予你们一桩造化,
这血法是金鼎娘娘座下、血凰觞女修缮过的,这血法与其他血法不同,只要咱一直吸纳血气,便可保持头脑清明,同样可登临圣境。”
姬容朝山无微微点头,然后她张着嘴、呲出两排大尖牙,做出一副感激模样,道:“多谢总主事,难怪我近日总休息不好,想来是我境界低微、杀戮又多,受了影响。”
辽罡点头道:“没错,我辈修士,若是只为吃喝而杀,那便毫无挂碍,
但如今咱们是为别个杀,杀而不补,有损神魂。
你们若修得这血法、便不同了,咱们可以在宰杀生灵时,吸上两口精血,这样做不仅头脑清明,境界提升还快哩。”
姬容听得这话,立马做出一副向往之态道:“多谢总主事为我俩着想,若我俩修的此法,定然好好谢您。”
然后,姬容便带着山无回了自个居住的小屋,认认真真读起玉牍来,
只是姬容这读法与众不同,她一进到房中,便朝山无使了个眼色,
待山无撑出一个隔绝罩,姬容便化为树身,驱使着金叶,将这门血法给印了上去,而后,那记载「炼灵经」之处的叶脉上,又多了一条细小的分叉。
姬容侧脸看着山无道:“伯父,我有一篇高深血法,名唤「炼灵经」,乃是血法的祖宗,可化血为灵气,化万物为灵气,你可要学?”
山无听得心中一动,但很快,他又沮丧道:“别费那劲儿了,你给我了我也不明白。”
姬容笑道:“试试吧,伯父,再这么杀下去,便是咱俩不出问题,那辽罡也会怀疑的,那辽罡给的血法走偏了,咱们万万学不得。
若是这次成了,你便说是看了那血法来了灵感,修成了。
若是学不到,也没关系。”
山无听话的直点头,他放松心神,任由姬容巨化的金叶将他裹住,在他的天灵盖上猛拍,然后山无的脑中又多了一篇「炼灵经」,
……万物有灵,皆可化灵……
山无就这般伏在地上,细细体悟起来,许是姬容多日为他念书,兼之跟了姬容以后见识了颇多,又有卸坊这般环境作为激发,
山无竟奇迹般的镇定下来,他仿佛懂得了大道至简的道理,读头脑中的这「炼灵经」竟能一点点读入心了,他仿佛被打开了知识的大门,让此法门在体内自行运行起来。
姬容见山无已然如入定一般,周身有灵气旋涡不断围绕着他演化,她便索性维持着树身、就这么用金叶覆着山无,自去睡了。
待姬容醒来,便见山无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他高兴道:“贤侄,我变聪明了!哈哈,我变聪明了!这次我学会了!”
然山无使了一条长长的灵气链,在空中抓了一团气,将里头的灵气笨拙的剥离出来。
姬容见了,满怀欣慰,
山无这灵气链虽然使得不熟练,但他能成功的将灵气剥离开来,显然是学会了!
这就好办了!
姬容心中得意,知识就是财富!只要运用得当,何愁那辽罡不拜倒在这顶尖的血法之下,
她喜上心头,立马化回鸟身,伸长了脖子、仰着头,咧着交错的白牙,“哈嘎哈噶”的大笑起来。
山无见姬容这般高兴,他也更加得意,
他甩着尾巴、张着血盆大口,也朝房顶“嗷嗷嗷”的叫唤起来。
这一鸟一虎啸完,姬容便问山无道:“伯父,你有没有去上工哇?”
山无摇头:“没去,我一走,谁给你撑罩子。”
姬容正色道:“竟是这般,咱已修得这般好的血法,那得赶紧去干活了。”
他俩立即收了罩子、开了门,便见墙角蹲着鬼鬼祟祟的蛟十五与忽十八。
姬容眼神微冷,却言语亲热道:“两位可是来找我们喝酒?但我俩要赶着去上工哩。”
忽十八听得这话,便迅速的跑了,留着蛟十五在那呆呆的盯着姬容两个看,姬容也不管他,她用翅爪拉起山无就往宰杀坊去。
一进去,姬容和山无便被大家伙团团围住,辽罡挤了过来,领着姬容和山无去了他那处整洁的静室,
辽罡焚香倒茶,满是隆重,他才坐定,便咧着一嘴的獠牙憨笑道:“两位道友可是修了何种神法,竟这般大的动静,还有神光闪烁。”
经过交流,姬容才知自己竟睡了五天,这五天里,巨大的灵气旋涡围绕着姬容和山无所在的那间小房,不断的往里头涌,
附近的修者们,皆来看这场热闹,后来被辽罡呵斥了一番,大家才不情不愿的赶回来上工,
而那蛟十五和忽十八才一下工,便又蹲墙角偷窥,虽然大家都窥不见里头的真实情形,但那房里金光流转的场景却深深的印入了诸修的心里。
这些修者之中,当数辽罡最为心动,他因脑子灵活才坐上这卸坊的主管事,也因脑子灵活,一下就想通了这必然是山无与姬容在修炼神法。
姬容见辽罡这般问,便做出一副喜相道:“那日我们得了法门就开始修炼,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我还以为只过了两日哩。”
山无是真高兴,他也憨憨的咧了嘴笑道:“这血法果然高深,我一下子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