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生君拱起四只手,郑重地朝姬容拜道:“野草是断不尽的,两位大人已助我等脱困,接下来,我们得自己走,我们生长于凉州,我们才是这方土地的主家。”
听得此言,姬容也不再劝,她把笼子摘下来打开,将一众的小修尽数倒了出来,
她拿出一只朴素的纳戒放入保生君拱起的手中,而后朝山无说道:“伯父,还有吗?有的话给保生君留两瓶活命吧。”
山无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了出来。
保生君接了玉瓶,将这两瓶仙泉和纳戒都收入自己的泥身之中,再次躬身、对着姬容长拜不起,
姬容出声道:“保生君,我们要走了,你们保重,若是过不下去,便带着信众往沧澜群山脉跑吧。”
之后。姬容将笼子递了给山无,她双爪掐诀,口中念咒,让山无和跃土将已然晕厥、浑身冒血的战奭塞入了笼中,战奭一进了笼子,跃土也跟着爬了进去。
姬容便将笼门关了,她掐诀念咒让那笼子缩小,而后挂在山无的脖子上。
这时,姬容突然感觉背上的山水神君动了一下,一声轻微的叹息在她的背上响起。
便见这苍茫的黄土沙地上,扬起点点金光,它们如有目标般尽数没入朝自己拜下不起的保生君身上。
保生君的身形随着这些光点的没入渐渐变得厚实,身上也开始出现一股能引动大地的威势。
聚集在祂周身的小修们,见着这日渐凝实的神只,纷纷掉转头来朝着祂拜下。
信仰之力一丝丝从信众们的头顶飞出,没入保生君的泥躯中,使得祂那一层外壳如上了釉色一般,熠熠生辉。
天边原本隐隐欲扑过来的黄风也在这时打了个旋,绕过这处往两侧飞去。
“难道山水神君又在行敕封之事?!”姬容心中一惊,立时将金叶微张,自那叶片间隙处朝里看去,只见里头小小的山水神君已然翻了一个身,依旧是一副沉静的睡颜。
但姬容终究不放心,她朝山无沉声说道:“伯父,来浇上一浇,”
山无自是发现了发生在保生君身上的这般异景,他迅速掐诀撑起一个隔绝罩,便往姬容背上张开的叶缝里浇灌仙泉。
而后山无伏在姬容脚下,抬头看着姬容道:“贤侄,俺们接下来怎么走?”
姬容那黄豆大的眼儿转了转,道:“伯父,眼下没风,咱们好好打扮一番,还往大丹城走回去。”
这姬容便将笼子取下,挂在山无的脖子上,又自纳戒中拿出玄关木牌给自己带好。
而后,她化为一只绚丽多彩的鸟人模样,将背上的山水神君抱在怀里,金色的叶片自她翅上生出,如襁褓般将山水神君盖住。
姬容将装了丹药的纳戒带在自己的翅爪上,翻身骑上山无的背道:“伯父,咱们去施丹了。”
山无听了,立时也懂了,他咧了嘴笑道:“贤侄,便宜兄弟果然思虑周全。”
他俩便做这副打扮不紧不慢的往大丹城中走,只要遇上修者,他俩便追堵着让对方停下,朝对方亮出玄还木牌,再赠上一、两颗丹药,好说歹说让对方吃了,
姬容偶尔还会学着葕巫的方式,渡些灵气给那伤了腿、断了翅的修者们,顺道捡起一块石头记录吃丹者的反应,
不多时,凉州的大地上便皆传:玉虚宫古蔺丹圣的两位侍者在凉州大丹城附近施丹。
好些穷苦的修者闻风追来讨丹,使得姬容和山无的行进速度无比缓慢。
每日依旧有络绎不绝的小修们前来寻他们。那些豪族的领事们甚至会赶着辖下的奴隶们来讨丹吃。
毕竟有这般呆愣痴傻的丹修为他们修补破损的血食和将坏的力工,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