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无听了咧嘴笑道:“姬容侄女,你这脑瓜就是好使。”
姬容闻言骄傲道:“那当然。”她将脖子一抬,朝着屋顶“哈嘎哈嘎”大笑起来。
山水再不见醒来,就真如一个偶人一般,那保山几个也日渐虚弱,姬容舍不得用太多的仙泉养着他们,却又想留着它们给山水做掩护,心中颇为纠结。
于是,她便在日常教授山中锋「丹法」的过程中,再次问他有无养这些信仰造物的便宜法子。
山中锋没有,他道:“傀儡百技许是有,但他们大多怪癖得很,我炼丹最多是有些副作用,他们可是一群能将师兄弟祖辈们都做成傀儡的家伙,闺女,咱不要同他们打交道为妙。”
姬容听得山中锋这般说,当即来了兴趣,以尸做傀,她熟哇,她还有「傀法」,同样是她修不会的法门,若是适时的放出去,说不得这玉虚宫傀儡百技谷的修者日后也要向自己行半师礼呢。
“哈哈,若是那般,我定要让他们都尊称我为姬大人!”姬容脑海中不断流转着自己被玉虚宫众修敬重的画面,想到精彩处,她便扑腾着翅膀,伸长了脖子,“哈嘎哈噶”狂笑不止,但她心中明白,此时才教了古蔺老道「丹法」,不宜再透露了。
那古蔺老道得了姬容的「丹法」后,并没有上交,而是带了自己的四名得意门生在自个的丹房里参透起来,坤丹房一应杂事都交给了山中锋,如今坤丹房算是山中锋说了算。
于是,心中纠结的姬容便问道:“义父,我可否带伯父出去一趟?”
“为何?”
有戏!姬容心中这般想着,大脑飞速转动,立刻领着山中锋去看笼子里的三头地精,道:“这四只地精我都很喜欢,但养它们实在是费财宝了,所以我想养一只算了,这三只,我想放它们条生路,把它们丢到它们的出生地去。”
山中锋看着她道:“你这心软的毛病要不得,它们这等信仰造物,就该一炉都……”
但他立马想到了心更软的那个,便住了嘴道:“你要放去哪里,三个月内可能回来?”
姬容想了想,该是能的,便点头道:“去凉州,我将它们放了就回。”
然后她又掏出玄还木牌道:“这次出去,您给我将玄还木牌里的气息修补全,还要给我和伯父去凉州的路引。”
山中锋应下了,只要上了心,他办这等杂事很是利索。
山无听得要出去,很是高兴,这玉虚宫好是好,却是连一桌说话喝酒的都凑不上,诸修不是忙着勾心斗角,就是闭门苦修提升技艺。
他待在皇者境许多年了,苦修也没用,他倒是想去卸坊,但他来天虚宫的日子短,资历浅,卸坊不收。
于是,山无整日除了晒太阳,便是给姬容这小辈喂招,
姬容滑溜,打不过便飞上空中搞偷袭,山无觉得这日子没意思的很,如今知道可以出去整整三个月,顿时间来了精神。
知道可以出去,当天晚上姬容便将山水背在了背上,待次日山中锋便将路引和焕然一新的玄还木牌交到姬容爪里,道:“早点赶回来,免得老家伙炼成了丹,出来后却不见你。”
姬容朝山中锋道:“三个月内若无意外、我必会回来,此去我必然会再次经过大丹城,您可有要带的?”
山中锋摆了爪道:“如今俗事缠身,开不了炉,不用给我带物件,你俩快去快回。”
山无在一旁听得此话,立时兴奋的甩着尾巴道:“贤侄,咱们走吧?
姬容也笑着说:“走吧。”她又朝山中锋道:“义父,你送送我们吧。”
山中锋点头,他挥着帕子,将这俩送至山脚下,心中升起一丝不舍之意,
姬容看着他那样,便笑道:“义父,你可有什么丹药让我带出去试的,我到时候将那些修者吃丹后的反应给你记录一下。
但你可别再给我那种吃了便睡上十年八年的丹,那样我可真要晚些回了。”
山中锋听得姬容这话就来劲了,他自纳戒中取出一大堆丹药,挑挑拣拣的给了姬容三十瓶,甩着尾巴道:“就这些吧。”
而后,他又挤眉弄眼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这里头有两瓶带了戳的、是老头前阵子炼的新丹,原本是要施出去的。
我见他如今没那功夫,便拿了,打算自己吃着玩的,今儿就给你、就由你施出去吧,
若是你没还回,老头却问起你,我便可以跟他说我派你去外头施丹了。”
姬容将这些丹都收了,她骑上山无的背,朝山中锋亮了亮玄还木牌道:“我回来时,你可还要来接我。”然后便随山无飞驰而去。
行了半天,山无将速度放下来,转头朝姬容问道:“贤侄,咱这次去凉州,是去找珏君说的那头熊吗?”
姬容“哈嘎”笑道:“为什么咱不能只是去将这几只地精放归它们的出生地呢?”
山无不解,他停下来,瞪着呆眼问姬容道:“若只是这般,咱何苦奔波。”
姬容便让山无停下来,她拿出些吃食,与山无边吃边道:“伯父,我仁慈,你信不信?”
山无将吃食胡乱往大嘴里丢,做三口吞了,然后道:“我信,但就为那仨弱不禁风的地精跑一趟,值吗?”
姬容点头道:“它们当然值得啊。
伯父,你在玉虚宫天天吃那么多,又待着不动,难道不无聊吗;咱们乘着义父代理事务时出来放放风,难道不好吗。”
山无一听,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道:“是极,这玉虚宫里的修者都爱苦修,那日子过得无聊的很,你看俺就待了几个月,都胖了一圈。”话毕,他们吃喝了一番,便又往凉州飞驰而去。
有些话,姬容并未跟山无讲,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山无脑中仅有一些强者的直线思维,
若她跟山无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姬容想,便是自己说的很细,以山无那脑子,估计还是会想不明白。
所以她将这几只地精放了后、会顺便接触一下那伙信众。
其次,她是真觉得那被她改名、唤做保山的地精值得她跑一趟。
如保山所言,它们自出生以来,兢兢业业,并未作恶,这般善物,为何要消亡于她手上呢。
上位者可仁,如今她已然强大,突发善心,顺手做上一件纯粹的善事,并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