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君真是一尊绝世的好神!”姬壮和孤清清在心中齐齐赞道。
然后孤清清便眼泪汪汪地开始了她的故事,
她一边说着自己自小红白二色,生有二宫,体型肥大的事,一边偷偷观察沧澜君对于脸色,
见沧澜君脸上并无异色,她忍不住在心里将角珏骂了五句,才又继续讲起来。
孤清清讲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将自己的故事讲完,
轮到姬壮时,他说:“我和妹妹是从中州出来的凤凰属,我们是自雅水转南水一路漂泊出来的,后来便遇上了清清姐,之后的事清清姐都说完了。”
姬容一想,她哥说的还真是,便道:“我哥都说完了,我就不用说了,那些财宝您少分点出去,您得将财宝都包好给我,我还不知道得指着这点家当过多久呢。”
沧澜君温和一笑,祂道:“吾知道了。”然后,祂额上一小块脸皮突然掉下,停在空中,迅速四散开来,不见了。
姬容几个见了皆心中一紧,生怕沧澜君就在眼前片片崩开,沧澜君却笑道:“无碍,吾还有很多时间。”
沧澜君掉了这一小块面皮后,果然一连俩天都不再掉,神殿里,银盘已经停止了咀嚼,她冲出了神殿,飞上天,朝着天空嘶吼,
这些嘶吼有如挑衅,很快便有雷落下,朝着她电去,“啪啪啪”,不一会儿,焦香的龙肉味四散开来,被风一吹,带着一股难言的腐臭味在空中弥漫。
山左山右守在殿前,看着银盘生猛渡劫。
角珏也带着姬容几个,在沧山最高处立着。
山左和山右侍立两侧,他俩一会看看银盘,一会看看角珏。
只见银盘在空中打了个旋,便喝道:“有本事,就劈死我!既劈不死我,那就通通给我滚开!”骂完这一句,她便一鼓作气朝着雷云中心飞去。
雷将她劈下,刮下一层血肉,烧焦了她的肌理,她已不知痛,自地上又爬起来,重头飞去,如此循环了了五次,第五次银盘眼看就要飞上顶,却又被聚上来的雷电给集中轰退至地上,
此时银盘浑身破烂,她那焦黑的烂肉身中露出一副如白牙般光亮的骨架,
但她气势不减,她朝上方隐有消退之意的雷云,无声吼道:“你还没劈死我,别走!再来!”
然后她又朝雷云中心去,这一次,她没法再飞了,于是她四爪生云,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如她编就的「百鹤朝天」一般,
今日,她便要一步一步登上天。
她越往上,便越觉得轻松,她身上早已没了鳞片,一块块残存的焦黑血肉自她身上脱落,露出带着些许红色的骨头,骨上的龙筋已然半生不熟,白中透亮,银盘却浑然不觉,继续往前,
待银盘行至雷云顶上时,她只剩一副被破烂的经络连接的骨架,身上再无半丝血肉。
沧河印在她的骨中来回穿梭奔走,发着柔和的金光。
沧澜君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祂朝山左和山右说道:“银盘未负吾,果然不堕河君之名,这万千生灵里,再难出一个能及得上她的,你们该有所悟。”
银盘终于走上了雷云,她在这空荡荡的雷云之上,吐出一幅亮光闪闪的沧河图,吼道:“我为龙,通沧河,聚万族,护沧澜,当为圣!”
随着她这话吼出,一座门户凭空出现在雷云之上,银盘毫不犹豫的推爪进去,但见里头峰峦叠起,河流奔涌朝着银盘而来,将她又挤出了门户,消失不见。
雷云随之一散,银盘自云上跌落,每落下一丈,她身上便长出一层血肉,到她跌落在地后,她已然成为一条透着血光的四爪银龙,她对着澄净的天空哈了一口气,造出一面冰镜,将自己照了,然后头一偏,昏死过去。
一片片灵光自天际飘来,准确地落在她的身上,融入她的体内,使得她瘦弱的身躯渐渐充实,强壮。
这时,沧澜君出声道:“吾的小兄弟们,去吧,护着银盘些。”山左和山右便支起身子,齐齐朝银盘奔去,他俩一前一后,在离银盘一丈远的地方卧下。
“咔嚓。”沧澜君的一只蹼掌突然掉落了下来,凭空消失在空中,
祂看了眼缺失的地方,温和的笑道:“这道躯的崩解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随着这只蹼掌落下,姬容立刻蹲下去,驮住了往后摇的神君,她只觉得沧澜君轻了,她看着神君断手的地方,那里已然长好,一点也看不出原来这处还生过一只蹼掌。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
“阿兄,吾早就闻到你的味道了,你快出来吧。”沧澜君突然出声朝空中说道。
便见一只黄色黑纹的大虎自树丛中闪出,他眼含悲伤,并不看沧澜君,沧澜君道:“阿兄,你不是最喜欢驮着吾吗,吾也最喜欢你驮着吾满山跑了,你还不来接吾。”
这老虎便低头快步奔来,用头一顶,将姬容顶开,然后驮着沧澜君奔了起来。
“哈哈哈哈,阿兄,你还是那么快。”不多时,沧澜君的笑声便自林中传了出来,姬容听着悦耳,头顶上忍不住长出根须和嫩叶出来。
姬壮受到沧澜君情绪的感染,驮着孤清清围着沧澜君疯狂的飞,孤清清则在姬壮的背上“哈哈”大笑,一时间,山中热闹极了,众生皆因神明单纯的快乐而欢欣不已。
他们绕着神殿跑了三圈,便见沧澜二峰之间,有四色光芒直通云霄。
角珏要证神位了。
沧澜君用虎爪拍了拍山无,指着姬容几个道:“大兄,这是小兄弟们认下的三位贤侄,你要记得与他们见礼。
那边有真龙在吾这处证神位,是三位贤侄的友人,咱们去那里瞧瞧吧。”
山无点点头,便朝角珏所在的方位飞去。
角珏的四个权柄已经完全融入体内,此时,他正在凝聚神格,他闭目盘在空中,一缕缕的神文自四面八方而来,正慢吞吞地往他身体里去。
沧澜君看着这宛如婴儿般沉睡的角珏道:“姬容,吾记得你能接通灵脉,你去知会珏小友一声,然后把身下的灵脉口子开大些,助他速速凝聚神格。”
姬容羞赧道:“请神君为我遮掩。”
沧澜君道:“理当如此。”
姬容飞至离角珏三丈远处落下,朝着角珏大叫道:“大哥,神君让我过来,为你打开地下灵流。”
角珏闭眼不动,他自鼻孔中喷出一口气,在空中迅速凝成一个字:“可”。
姬容便步行着、越过那堵厚厚的四彩神文墙,她飞至离角珏半丈远的地方,便再也不能往前进,
她便立在这处,将粗壮的根须扎下,把地下的南水灵流扯开一个大口子,迅速地驱动根须猛的抽取灵气,待自身恢复过半,才退了出来。
汹涌的灵气,自姬容扯开的口子处往角珏处喷,角珏周身神文的融入立马快了不少,但沧澜君却摇头道:“还不够。”
说着,祂便睁开三眼,看着南水方向,张开两只手掌,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便有一大股又一大股金色的灵流打着旋儿朝着角珏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