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珏见姬容激动,安抚道:“我之前说的是只是一种可能,还没影呢,你不要激动。”
姬容回头瞪着角珏道:“可你们的反应是真的,若有神看上我,成为奴宠是没办法,但你们接受这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角珏闻言沉默,半晌后,他直起龙身,低下高傲的头颅,对着姬容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当奴隶当的太久了,越当越弱,可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越弱小,就越要寻求依附,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习惯了便忘了自己是谁。
角珏心下想着,低头看着姬容,继续说道:“你曾说沧澜君与众不同,拥有仁慈之心,今日他只是极有兴趣的看了你一眼,并未多言,我同你说的都是我想逗你玩罢了。”
姬容也从地上起来,耷拉着头,叹了口气道:“与沧澜君无关,走吧,想太多费脑子。”
说罢便要展翅飞走,角珏却一爪拉住姬容的翅膀,眯着眼定定的看着她道:“姬容,若你掌有权柄,该当如何?”
姬容闻言毛发炸起,她一边费劲的将翅膀往外扯,一边愤怒的说道:“这世上就不该有如此离谱的权柄。”
“可是这世上就有这般离谱的权柄,你要打碎它吗?”角珏想着姬容之前的酒话,看着姬容的目光越发灼热。
姬容却白了一眼角珏,说道:“金龙大哥,你怎会这么想,我要是真有权柄,怎么可能打碎它。
我估计能把它供起来,每天给它磕上三个响头,感谢它赐予我无上美好的生活。”
角珏的爪子停滞在半空中,他张大了嘴巴,却不知该先斥责姬容哪一头。
姬容又接着说道:“我若是有权柄,说不定就会将我下辖的族众当猪狗一般养起来,这样我便能江山永固,独享万万年。
唉,这么一看,老天让我又穷又弱才是正确的,若是让我上位,这天地说不得要比现在还差。”
角珏听完,嘴角抽动许久,最终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你可真是一只清醒的鸟。”
“当然。”姬容扑娑着翅膀,自信的朝着天空“哈嘎哈嘎”笑了起来。
待到笑完,她抖落羽毛里的沙,转头对角珏说:“走啦,金龙大哥,我跑够了,咱们回家去吧。”
角珏点头道:“回吧,该来的总要来,不可能跑得掉。”
一鸟一龙,一前一后的在天水碧一色的海上,往息风岛飞去。
沧澜君夸角珏的话,角珏倒也不是没考虑过,
但他如今便身具权柄,若只是做神的奴宠,则最多带只项圈一类的法器,倒还无事。
可若是真去沧澜君座下领地自治,敕封时便一定会露馅。
角珏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权柄,因为在天宫底层生存多年的他知道,这并不正常。
他不敢用这权柄,他怕自己一用,便会被抓上天宫囚禁起来,生死再不由己。
原本,他打算待他至圣时再开启权柄,那样好歹有一战之力。
但如今他已经在露在沧澜君眼前了,万一……
回到息风岛,角珏的脑袋里依旧如同一团乱麻,他想起镜灵的话,决定对姬容坦诚。
于是他先一步落在地上,挡住姬容道:“我们谈谈吧。”
姬容自无不可,他们一前一后回了洞穴。
孤清清和姬壮不在洞里,他们还在外头找姬容,并没有回。
角珏将自己一圈圈盘好,伸长脖子凑到姬容的耳边说道:“我有权柄。”
见姬容没有反应,又说道:“我有风雨雷电四权柄。”
姬容抬了眼,平静回道:“你别再炫耀了,我听到了。”
这平和的语气,一瞬间让角珏错以为姬容并不明白,于是,他又凑上去对姬容说道:“是权柄,我有风雨雷电四权柄。”
姬容看着角珏翻了半个白眼,悲声说道:“我听到了,你别说了,上天真是不公平,你我同为龙子凤孙,祂却独独爱你!
我都不要四个,哪怕就给我一个也好啊。”
“好什么好。”角珏没好气的说道:“我在天宫多年,没听过谁的权柄是如我这般,在成就为皇时便得来了。
若要证神位,一般都要等旧神陨落后,天宫的神职才会有空缺。
对这神职感兴趣的主神神侍们,各宫殿的童子们,便会向福禄殿的宝德君、递交神主为自己从书写的推荐玉碟。
然后他们便会去福禄殿的禄池里,融合这个空缺下来的权柄,谁能最先将其融入体内,谁便是新神。
有时候一个权柄会分为几个,因此产生多名新神。
而广阳宫的曦主大人,在心血来潮时,便爱从禄池里捞上一个小权柄,用合适的宝材,淬以阳火之精,造上一个。
这般后造之神并无思想,不知疲倦,只知干活,天宫之中大半处理繁琐杂碎事务的小神多是曦主大人所造。
一旦这些后造之神不得用时,便遣回广阳宫曦主大人处重造。
而我竟得了四个权柄,它们还是一体的,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故而我怕我一用,就要被抓上去。”
姬容听得仔细,她疑惑道:“天宫的神竟能由曦主大人所造,
祂们没有思想,只知干活,还可回炉重造,那不就是伪神吗?”
“你这说法倒是新颖。”角珏乐道:“但祂们身上确实有权柄,能行权。”
“有权柄是好事哇,金龙大哥。”姬容看着角珏眼神发亮,有如看着一座行走的金山,她赞道:“原来你之前在天宫任职,怪不得如此博学。
但你为什么不去了?你年富力强,也不像是退休的样儿。”
感到被冒犯的角珏眯眼皱眉。
但他连权柄这事都说了,其他的他也没啥可隐瞒的了。
他道:“我杀了天命宫的奴宠,损坏了这奴宠带下来的因果命镜,使得命镜里的镜灵跑了出来,若我那会直接回天宫复命,必死无疑。”
“镜灵?冯清?”姬容歪头确认道。
角珏看着她,缓缓点头。
姬容想起自己当年因为八卦,便不断向角珏投去的暧昧眼神,还有那些言之凿凿的话语,终于觉得那些年,自己挨的打,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