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任老师先是给怡宁发了视频,虽说刚刚分开,小石头还是趴在手机旁,抢着和任老师说话,老赵问了一句:“想姥爷了没有?”
“早上不是才分开吗?还没有到想的时候。”小石头真话实说,老赵就无语了。
“姨,你给我转钱干嘛?”怡宁问。
“那是给你们的机票钱,你爸让转的。”任老师说着,还朝老赵眨眨眼睛。老赵却不知道任老师啥时候转的钱,只好嗯嗯了一声。
视频背景上看,是在新租的房子里。任老师问:“你们在租的房子里?”
“嗯。明天不是我们都上班吗?这边能多休息一会。”怡宁说。又安顿了几句,就挂了。
任老师问老赵:“开学还有半个月呢,小石头咋办?要不,让玉生把他妈叫去,临时带几天?”
“别说怡宁,就是玉生,也不愿意让他妈去。”老赵摇摇头。
“为啥?”任老师问。
“婆媳关系不融洽呗,还能有啥?刚开始的时候,关系还算是可以,生小石头的前两个月,怡宁请了假,本来说好的,是要到他们家里养胎待产的,怡宁就去了。一来她婆婆自己还在外面做点事,二来,和我们见玉生的情况差不多,婆家人和怡宁也没有见过几次面,生疏是免不了的。结果,怡宁在那边住了一个礼拜,就自己挺着大肚子跑回来了,说是婆婆整天不着家,吃饭自己点外卖,也没个熟人陪着说话。”
“生小石头的前一个礼拜,玉生和他妈才来接,老周又陪着送回去。老周一直等到小石头生下,虽说在月子中心,可怡宁不让走。坐完月子,就又带回了娘家。直到休完产假,回去上班。当时说的,上班后她婆婆带的,结果是前面怡宁她妈送回去,又呆了十天,说是适应一下。可怡宁她妈刚回来,后脚怡宁和她婆婆就又把小石头送回来了。她婆婆说,她一个人弄不了,她出钱让老周带。没办法,家里还有老太太,就雇了个保姆,这一下就放了四年。好在,她婆婆每月出保姆费,要不然,早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你要说大的问题也没有,平时又不在一起。可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还有就是他们结婚买房子的时候,当时我还上班,没有去。现在那个房子,是公婆做主定的。说好的两家合伙掏钱,我听老周说过,也没有到位,最后,是拿两个孩子的公积金贷的款。为这件事,怡宁经常和她妈叨叨说他婆婆说话不算数的。我没有正面问过,但我能感觉得来。以前也商量过小石头上学的事,我的意见,是在这边长大的,就在这么上学,可怡宁他们两口子不同意,说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他们毕竟是父母,我不能陪他们一辈子,只能随他们的意。因为这些事情,我没有少说怡宁,怡宁的心里啊,也就对我有了想法。说到这里,这也是我不让你们合伙买房子的原因,我们自己能够买得起,就买,和孩子合伙,算什么?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父母子女也是一样,虽说是等我们死了,这些东西都是孩子的,但是,我们毕竟不一样,到现在没有办法律手续,合起来买了,小屈会怎么想?你自己买了,小屈还是有意见,不能为了解决一个问题,给将来留下后患,这就是根本原因。再说了,可能是我真的老了,对这些身外之物,看的不重了,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怎么都是个留,钱贬值,物也贬值。还不如剩多少是多少,随她们去折腾。所以,说到这,第一,买房子的事情暂时不考虑,不管是在哪里。第二,国庆节的时候,你还是回一趟老家吧,去看看你的父母,至少,把我们的事情,要向他们要,说清楚的,虽然他们左右不了你的决定,但这是一个女儿应该做,你说呢?”
“回家是肯定的。但我们的事情,没有必要向他们说,到现在为止,我离婚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一直没有给他们说,就是怕他们担心。”
“你也真能瞒,十几年了,难道一点风声都没有露?”
任老师摇摇头:“没有。父母年龄大了,一直没有来过,我弟弟来过一次,向我借钱,钱没有借上,还让屈兵话里话外的数落了一顿。屈兵也就是刚结婚的那两年,和我一起回去过,回去了也不住家里,镇上的宾馆待着,再后来就一直没有去过。父母亲有过怀疑的,我妈问过我,但让我瞒过去了,这几年,也习惯了,不问也不说了。你跟我回去了,还得喋喋不休的解释上半天,麻烦,没意思。”
“我觉得,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让你再伤心,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再想想吧?假期还有小半个月呢,我回去一趟。有一周时间就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就开车过去,来回三千多公里,两个人开车,也不怎么累。”
“要去,也不能开车去。这个时间段,自驾游的人太多了,能出门的人,都是开着车,南方又是雨季,还是很费事的。”
两个人说了一阵话,任老师却翻出从青岛带回来的土特产:“去赵梅他们那转一圈吧。”
“昨天晚上,不是怡宁他们去过了吗?”
“你这个人啊,孩子是孩子,我们是我们。你可能习惯了,我这不是第一次去吗?”
“要不明天再去吧,九点多了,太晚了,我估计都睡觉了。”老赵不想动。
任老师说也行:“那你再冲个澡吧。”
“中午才泡的澡,不嫌麻烦呀。”老赵嘟囔。
“任老师却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卧室。等老赵抽完烟,准备睡觉时,才发现卧室只开了壁灯,任老师睡在老赵的床上。老赵也不说话,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就上了床。想来,从去q市到现在没有过床第之事。不是没有激情,而是不在自己家里,总是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