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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梅从g市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老赵了。
又是从去g市开始说起,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不生孩子算什么女人?”
女方家有各式各样的要求,这个情况老赵是预料到的,地域不一,习俗不一,入乡随俗就行。房产证上填不填名字都无所谓,结婚本来就是奔着一起白头偕老去的,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但如果日子都不过了,人都能舍得,还在乎财物吗?对于婚姻来说,最大的事情应该是努力的经营好,剩下的都是小事。但还没有结婚,就提出结婚不生孩子,还要写个保证书,就有匪夷所思了。在老赵的认知中,人一辈子最基本的责任之一就是生命的延续,在一定意义上,传宗接代是有道理的,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随机的,不由自主的,但每一个生命都有他不可更改的宿命,世界是无穷的,未来也是无穷的,只有生命的不断延续,才能有人类的生生不息。从小的方面来说,无非就是种子和土地的关系,优良的种子撒播到肥沃的土地里,大概率是会生长出好果实的,但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老赵就觉得很奇怪,很是不可思议,两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是种子不好还是地有问题,或是基因中的高智商让他们用光了?
赵梅向来是有话不隔夜的。而且说话的时候,从来只是注重表达自己的情绪。至于自己的情绪发泄完了,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想法,那是别人的事,反正自己先痛快了。所以,赵梅声情并茂地说完,捎带着骂了一通诸葛青和准儿媳妇,就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可老赵刚好和赵梅相反,凡有事总要追根究底,想清楚因为什么。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自己脑海中那些关于道德、婚姻的传统认知,破解不了当下的年轻人的思想。
赵梅走了,任老师又打电话叫着吃饭。所以吃饭的时候,老赵仍然闷闷不乐。任老师就问:“咋了?和你姐不高兴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想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咋想的,只结婚不生孩子,什么意思?”老赵吐槽。
“那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几十年前就有丁克家庭了,何况是现在。现在的年轻人,都想自己的生活质量高一些,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父母要孝敬,小日子要过好,孩子要养大,总觉得人丁兴旺、家和万事兴这是应该的责任。可现在的年轻人不那么想。他们想的是,怎么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我们的希望是将来,他们的想法是现在,这可能就是区别。只能说是你的思想落伍了。”
“但不管怎么说,结婚就意味着责任。婚姻的责任之一就是传承,一个连最基本的本质责任都不愿承担的人,又怎么去承担社会责任?”
“你这说的就有点强词夺理了。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工作不上进,影响的是他自己,是当下的生活水平和个人价值。要是按照你这个逻辑,没有孩子的牵扯,不是有更多的精力来工作吗?我说你还是不要钻这个牛角尖了。随他们去,自己觉得好,就是最好的。”任老师安慰。
“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现在年轻人生活压力大的问题,房子车子孩子,成家前把父母掏空了,成家后又让自己背了几十年的账,这也是事实。可自己就是转不过这个劲来,到了自家的事上,就觉得不合适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外甥生的时候就不容易,姐夫去世早,姐姐又很传统。好多事情都找我商量,关键还有一条,这个小外甥一肚子主意。因为我老掺和他的事,现在都和我不亲了,平日里连电话都少打。我怎么去协调他们娘儿俩之间的事呢?换一个方式说,至少,人家都把我当成舅舅来对待,义务也好,责任也罢,我才能哪怕是给一点建议。沟通是双方的,他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可连你的话茬都不接,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掺乎。那天晚上他妈打电话,你也听着了,等到现在,别说是回电话,连个信息都不回,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除了生死,还能有什么大事?可生的时候不由你,死的时候也不由你,自己能做主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心舒畅的过好每一天。你还是多虑了,操多闲心了,人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觉得好就好。为啥非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别人头上呢?”
老赵抬头看看任老师,没有接话。
想想也是,谁的日子谁过。牛不吃水,都摁不下头去,何况大活人。老是说最蠢的事情是给人讲道理,可到自己头上,就是忘了。
有些事情在当下是无解的,解决思想问题的主因还在于自己。
老赵还是走了。走的头天晚上,给赵梅打了个电话:“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q市,正月十五前肯定是回不来的,你抽空把家里的花浇点水。”
“前几天你咋没有说过,走的这么突然,那边有什么事吗?”赵梅问。
“没事,一切正常,都好着呢。我就是过去和他们一起过年。”老赵搪塞:“有电话进来了,就这样。”老赵就突然觉得很烦躁,不想说话。
任老师特意溜班送老赵到飞机场。下车的时候,任老师还是憋不住了,抱着老赵哭了个一塌糊涂。老赵只是拥着她,抚摸着她光洁柔软的头发:“高兴些,过完年我就会回来的。”
最终,老赵自己一个人下车进了航站楼。任老师没有下车,她不知道老赵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还不是距离上的那种。她的心空了,也想好了,放了假就先去看儿子,然后去q市,哪怕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她也会心安些。但她绝对没有想到,他们很快会见面的,而且,是她根本没有想象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