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说说你的条件。”武律师抿了一口酒。
老赵盯着吴律师。
“按照我们之间的合约,聘用期未满,自己提出辞职,年薪十倍的违约金。”
“那我履行职责,报警。”
“也不行,说你的第三种方案。”
“没有。”
……
好一阵,三个人都不说话,武律师看了杨国庆一眼,从公文包里头拿出一沓纸:“这是农场的详细资料。你看一看。整个农场,二千多亩的林地,是国有的防护林,老张只有看护权,二百八十亩耕地,每年每亩交五百元的租费,标准化羊舍,投资大概是八十万,但补了百分之四十,是政府项目。修房子花了六十多万,也就是说老张的整个投资自己花了不到一百二十万,整个承包期是三十年,老张现在承包了八年,还剩二十二年,你怎么看?”
老赵心里猛的一惊,一时有了错觉。扭头看了一下杨国庆,杨国庆却如老僧如定一般,不言不语。
武律师继续说:“条件只有一个,这个头你得挑起来,其他的我们来做。”
“为什么?”老赵有些口干舌燥。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强取豪夺。
“我和老杨身份不合适,其他人不放心,就这么简单。”武律师干脆利索。
“三娃子,上菜。”杨国庆向外面叫了一声。
老赵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是任老师的:“信息也不回。你在那?”
“我和武律师他们在外面吃饭。”老赵说。
“哦,我在家等你,看一下信息。”
挂了电话,翻出信息,前面都是回电回信息之类,最后一条却是:“张总急了,求你放他一马。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武律师叭啦了两口饭,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好好看,肯定没有问题,等你电话。还有,没背景,就一个酒肉圈子。”
老赵不自觉地端了一杯酒,慢慢的品着:“你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有其他意思,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杨国庆慢悠悠的说,却端起酒和三娃子碰了一杯:“除了张家娃,给其它几个带个话,让他们学学刑法二百三十四条。顺便把我发给你的诊断证明发过去。”
一直以来,自认为搞了大半辈子经营管理,对于营销策划、市场竞争等方面不说精通,但起码也是半个专家,知晓其中不少尔虞我诈的内幕。然而,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所了解到的那些所谓内幕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曾经以为,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中,要想安身立命、有所作为,其根本就在于秉持着诚信、本份这些品质,将“信”字深深铭刻于心中,并时刻以实际行动去践行它;做到以信为本,不为外界的诱惑所动,做好自己。岂不料…
果真,真正的社会规则是书本上不写的。
酒却是没有再喝,杨国庆要上班,把老赵送了回去。临出门,三娃子说:“妥了。”
武律师的意图很明显,要通过这件事名正言顺的把张总踢出去,把农场拿过来。但老赵怀疑,就凭打人这么一件事能让老张心服口服吗?据此推理,他们手里还有什么让张总不得不妥协的把柄?反过来,把自己推到前面去,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目的?还有,张总找任老师带话又是什么意思?
养了个破羊,怎么弄的这么复杂,掺和到别人的利益纷争中去了?
任老师的电话又来了:“你在哪?”
“在家。”老赵点了一支烟。
“不是说好等着你吗?”任老师有些埋怨。
“杨国庆送回来的。刚进门。”
“那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