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的赶回家里,老太太躺在床上,说是心慌胸闷的不行。老周站在一旁抹眼泪,老赵摸了摸老太太的额头和手心,冰凉却是出着粘汗。
老赵就说打个120吧。老太太不让:“吱吱哇哇的来了疹人。”
“没事,给他们说好就行。”老赵安慰。
去了医院,说是心衰,怀疑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必须住院。于是办手续,各种检查。办好了,老赵就开始医院和家里两头跑,上午老赵在医院守着,老周在家做饭,中午老周送来饭,一家人吃了,老周再回家。下午老周做好饭再送来,三个人在医院吃完,到了十点以后一个回家,一人一天地轮。
老太太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招工来的。那时老周的父亲刚转业到c城,老家的前妻病故了,留下一个儿子在老家。两人是同乡,别人一说和,就成婚了,生了老周后,又生是却是宫外孕,切了子宫。
本来,老周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的,一直在老家,前些年还有来往,老周父亲去世后,好多年了,来往就不多。
前些年,老太太自己生活,和老赵家住的不远,自从老赵的母亲去世,老太太脑梗后就住在一起,一直到现在。老太太有过脑梗,行走不便,但这次又这个样子,老周就有些怕了。
各种检查做完,医生为难了,说是可以确诊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手术是最好的治疗措施,却又怕老太太撑不下来,让家属拿意见。
老赵和老周商量了好几回也拿不定主意。老太太却是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坚决不做:“八十多岁的人了,早够本了,花那个钱干嘛。”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老赵夫妻难下决心。
老周说:“找个大夫私下咨询一下吧。”
老赵托人找了好几个大夫,还找了省上和外地的专家,评估结果是老太太身体状况不适合做手术。
老太太似乎也知道大限已到,开始安排后事:“你哥那就别说了,你舅家在老家农村,何况也早不在了,等我事办完了,再给他们打个招呼就行,和你爸葬一起吧。”
又指指自己贴身衣服的兜,示意老周掏出来:“这有两张卡,一张是你爸留下的,大概有三万左右,办事的费用大概够了。一张是我的工资卡,这么些年吃住都在你家,也花不了多少,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这个钱,你给天明吧,让他把那些旧债还了。”
“老房子卖了吧,买多买少一分为三,给孙女一份,还房贷;给你老家哥他们一份。毕竟,他是你爸的亲儿子;你们留一份。丧葬费这些,你们自己存起来,以防万一。”
老太太说了还不算,还要老赵立马写出来,委托公证了才行。还要老周把钱也转了:“别等我死了,再证明你妈是你妈,麻烦。”老赵就多了个事,为老太太忙前忙后的跑。
任老师就几天不见老赵了。发信息也不及时回,就有些生气,直接上了电话:“你忙啥呢?”
老赵正在医院陪公证处的人签字,看见是任老师电话,就出了病房:“在医院呢,老太太病了,怕是麻烦。”
“多久了?你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乍了。在那个病房,要不我去过去看看?”任老师心里就不纠结了。
老赵回道:“三天了。心内科呢,不用过来。”
“那你忙吧,有时间多联系。”任老师就挂了电话,边想该不该去看看,边给马大夫打了电话:“你们医院心内科有熟人吗?”
“那必须有,主任是我哥们。说吧,什么事。”马大夫说。
任老师就说了老赵丈母娘的事:“我儿子的事人家跑前跑后的,想过去又帮不上什么忙。你看你能不能先了解一下情况?”
“怕是你想见人家女婿了吧?”马大夫哈哈大笑:“行,我抽空过去,你把床号发过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大夫却是急匆匆的出门了,去见蔡行长,年前就说要带她认识个大人物的,前一阵行长出差,拖到现在才有消息。
依旧是上次的私房菜。只是主客却成了大人物。马大夫来得早,只有蔡行长一人,两人也好久不见,所以进门二话不说就上洗衣间站着捅了一回,行长才说:“市上一个领导,很难约的,好好表现。”
马大夫就翻了白眼,好像不是自己表现不好吧,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表演。
正在卫生间收拾,门铃响了,行长去开门,马大夫却不敢出去了,来的分明就是自己的老熟人。
行长极其谄媚:“首长好,不胜荣幸。快请坐。”
首长却不领情:“忙里偷闲而已。还有谁,现在风声这么紧,别搞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怎么会?我们俩,还有三位美女,必须靠谱的。”行长笑着。
“那行,你那个锁阳咖啡先来一杯?”首长也不客气。
马大夫还是鼓足勇气出来了,行长在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她。
首长一见,先是噫了一声,又说:“我们见过?”
马大夫浅浅一笑:“您上次住院,不是在我们病区吗?”
首长就一拍脑袋:“看我这奶子。”
行长也在旁边乐:“这可是咱市有名的马大美人。”
首长脸上笑着,心里腹诽:有名是有名,可她地里有几根狗尾巴草老子比你清楚。
马大夫也暗骂:什么个鸡巴玩意,还给个惊喜,早点不说清楚。老娘掏鸟的时候你还是颗蛋呢。
气氛就有些怪异。
首长的电话响了,瞄了一眼却马上接了:“喂……是的…嗯…安排好了吗?…行。半个小时我过去。”
挂了电话,首长说:“上面来人了,我分管的,先走一步。”临出门,还说了一句:“美女好好玩,下次一定见。”
行长就懵了,看着含嗔似怒的马大夫,刚才的火气又来了,拉着马大夫的手就向卧室走:“刚才没找到感觉。”
马大夫却甩手就走了。
走到半路,马大夫就给首长发了个信息:“我在洗澡。”
可身上的皮都快搓破了,装在塑料袋里的手机宁是没响过一回。正后悔的时候,有人开门进来了,探头一看,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擦,拿浴巾拦胸一裹,就跑了出来。
首长却没有去扯浴巾,而是冷冷地说:“看在这两年的份上,三天以内,搬出这个房子,既往不咎。”
“凭啥?”马大夫愣住了。
“凭我头上的呼伦贝尔。”首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