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是被马大夫硬来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兴的事自然要分享。
马大夫又抱上了一条大腿,比起杨国庆的腰好,蔡行长的兜更丰厚。从上次吃过饭后,连一拍都没有,当场就即合了。
大腿很重要。
这一点,马大夫深有体会,感悟倍深,一个出身下层的女子,靠什么能在短短的几年中积累常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光靠姿色是不靠谱的,还的看技术和眼力。三者加起来再加上不要脸,就是战无不胜的秘技。
这好比农民种菜,都种的西红柿,你是春天种在衣果地里的那种,边长边收,靠的是大自然的恩赐,这是正常的,也是市场上数量最多价格最低的。可如果你在冬天的暖棚里种植,那就是另一番情形了,就物以稀为贵了。虽然说你架了大棚,施了农药、催熟剂之类,成本上升了,可你的收获可能会翻倍。
更重要的是要把你精心培养的成果呈现在那些有能力的消费者面前,而且还是能帮你扩大销售的那种人,而这个人,自然就是你的贵人,贵人的大腿要会抱也要抱紧。
没办法,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利益为上。要么你心甘情愿的平庸,要么是抱紧大腿改变。对于祖坟不冒烟又想做人上人的人,没有大腿的日子,寸步难行,大腿真的很重要。
从悟透这个道理,马大夫就全力以赴身体力行着,而且,效果显着,要不然,一个先人没矿,靠工资维持生计的单身女人,凭什么一个月能坐“飞的”逛一圈王府井之类的地方,而且是从不手软那种。
有人曾骂过她不要脸。但脸皮这个东西,在马大夫这样的人身上从来都是没有的,人要脸,树要皮,树没有皮就会死,但是人不要脸却会活的越来越好。要不然,庆阳那个五十多岁的吴女士,凭啥一年要开二百多次房?至于以后,不是说了吗?今日有酒今日醉。
想想也是,面子是个什么东西,饿了顶饭还是冷了顶衣,否则,哪来的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只要不要面子,就是天下无敌,这是事实。如贪官们台上讲清廉台下收银子,如女媛们一手收票子一手脱裤子,如砖家们……
只是大多数人却都会为了面子而活,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人,都有尊严,而尊严这种东西是和内心的愉悦感相连的,我们大部分的人都会为了内心那片刻的欢愉而被生活折磨半生乃至一世。而马大夫不会,片刻的阵痛后是长久的欢愉。
马大夫和任老师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近十年的事,缘于单位的节日大合唱。医院是个特殊的地方,不只是病人多,医护人员也多,搞这种活动有优势,马大夫是合唱队的领队,任老师是请来指导的老师,两人就相熟了。
任老师虽不喜社交,却架不住马大夫自来熟,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两个单身,倒也有些共同话题。
只是任老师不知道,马大夫曾是屈兵的情人。
如果世上还有一种以“初”开头的诸如初次、初始、初遇之类的东西,那么马大夫的好多“初”都和那个叫屈兵的人有关,比如初次让票子砸到夹不住尿……在一定程度上,屈兵是她当之无愧的老师。
连她自己都不想说清走近任老师的原因,表面上只是努力在外表上向她靠拢,和她形似,就有了高科技去点骨头、打点玻尿酸等修修补补的过程。但怎么都学不到她那骨子里的“冷媚”——无视着所有,却又散发着高贵。当然,发展成盟友的想法却无时不在,不是都在讲团队吗?
只是这个冰美人在这个方面却又冰又冷。
………
约任老师来吃火锅,是因为行长的原因。自从和杨国庆分手,除了偶尔交纳一下“房东”的费用,她就开始用尽百般本事抱行长大腿了。不过春节前后的时间,虽然行长的肌肉松弛了不少,但马大夫手里的绳索也更结实了,高科技和保密配方,自然是无往不利的。行长还小心的询问,愿不愿意参加更重磅的局。
好事总是要分享的,而在众目睽睽下吃着火锅聊着隐私,不只是味觉的麻辣滚烫,还有体感上的敞爽。
杨国庆一出包厢,马大夫马上就看到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屌货又撩了那家的妹子,但还是马上侧了一下身体,从窗户玻璃上观察着杨国庆的动向。这也是一个“小城名媛”必备的功夫之一。否则上万甚至数十万护肤品保养的容貌被抓上几个血道,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直到看见张玉兰和一个大妈走了进去,才明白该是家人聚会,而那个大妈十有八九是老赵的老婆。杨国庆多次吹嘘过他们两家的友谊。
看着杨国庆进了包厢,马大夫才神秘兮兮地说:“老赵可能也在这里吃饭。”
任老师正在专心拨弄着刚下的羊肉,明明听清了马大夫的话,却故作不知:“那个老赵?”
“还装,你的耳朵都红了。老实交代,能坚持五分钟不?”马大夫一脸淫笑。
“还让不让吃了。”任老师怒了,不是假装的那种。这也可以理解,本来是自己珍惜的东西,你却非要说是废品。是谁都忍受不了。
“好好好,不说你了,说我。那个行长肾不行可钱太行了,第一回撕了我的内内,立马就转了一万,让我多买几条,说撕的那个声音听着来劲。”
“省省吧,你也快四十岁的人了,多少给自己留点脸面,乍大庭广众之下开黄腔不害臊还更兴奋了呢?”任老师白了一眼马大夫。
“就你正经,正经的……”马大夫扑哧一笑:“最近有个局你去不?”
“不去。安心吃饭,羊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任老师嘴上说着,心里却不安宁了,十二一别,又是好几天没见面了,微信倒是常聊,没有了那种简洁,可就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唉,想人的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