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庆接过马大夫手中的扑克:“都是朋友,老规矩,直接玩牌。”也不管老赵是否同意,熟练地洗了两把牌:“还是收羊皮。人人有份,最多三杯。自杀罚一杯,要满陪一杯。不分男女。”(玩法后发番外)
任老师己在每人面前放了一个分酒器,一个小酒杯,杨国庆的第一轮牌发好后说:“上庄三杯统起,不准带。”说着就对老赵说:“先从你这来。”
老赵无奈,即然稀里糊涂的来了,这酒杯不端也说不过去,拿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就放下:“我投降。”就自斟自饮了一小杯。
当晶莹剔透的酒液滑过舌尖,酱香酒独有的香气就在整个鼻腔和口腔漫延开来,缓缓下咽,那舌尖的微酸,就变的细腻醇香,格外顺滑。老赵不由说了一句:“好酒。”又端起酒杯,细细嗅着。
杨国庆接过话头:“那当然啦!这可是老张他亲家专门找茅台镇的大酒厂定制的酒,品质绝对没得说,怎么可能会差嘛!”。
老张就露出了谦逊的笑容,摆着手说道:“哎呀呀,过奖啦过奖啦!既然要喝酒,就要想办法喝一些品质好的么,现在市面上的勾兑酒太多了。”随即,把自己的牌一扔,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也投降”。
接着就轮到了任老师。她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温柔而亲切的微笑,对杨国庆说道:“杨哥,您看哈,我今天可是头一回见到赵哥,所以按照礼数,我觉得我应该先向赵哥敬上一杯才对。”话音刚落,也不等杨国庆点头老赵同意,便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老赵微微示意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把空杯子朝下晃了晃,以证明自己已经全部喝完。接着又斟满了自己的小酒杯。
老赵心中不禁一紧,愈发觉得今日的聚会与往常大不相同,绝非仅仅是几个熟人吃饭聊天这般轻松自在。而这一切的不同寻常,显然都与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任老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既然自己稀里糊涂的来了,杨国庆也没有提前沟通,那就只能佯装不知。只是酒还是要尽量少喝,肉倒是可以多吃一些。至于其他事情,且看情况随机应变吧!反正我不过是个已经退休的老头子,既无权又无势,和熟人喝几杯酒,也没有违规之嫌。老赵心里对自己说。
于是,老赵也缓缓起身:“哎呀,任老师,你真是太客气啦。我还在医院住着呢。而且呀,马大夫正好就在这儿坐着,作为病人,当着医生的面喝酒,多少有点对人家职业不尊重啊!所以今儿个咱就意思一下,碰一杯。要是以后还有缘分相聚,那时再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也不迟嘛!”说罢,老赵举起酒杯,轻轻与任老师手中的杯子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可马大夫却风情万种地轻声笑道:“嘿嘿,赵哥哟,我可不是你的主治大夫。而且嘛,您明天都要出院,眼下咱又不在医院里面。对了,听杨哥不只一次说过,说您在您们那帮战友当中,那可是出了名的大酒量!所以今儿个您喝我姐姐敬的这一杯酒哪够呀,依着咱们玩牌定下来的规矩,至少得连干三杯才行!当然,如果您真觉得自己喝不下那么多,没关系,大不了我来替您喝,怎么样?”一旁的杨国庆见状,立马跟着随声应和道:“就是就是,老赵啊,您喝酒啥时候变得这么怂啦?这可不像是您一贯的作风!”
老赵此刻满心无奈,他瞪了杨国庆一眼,笑骂道:“重色轻友,有了美女,卖了兄弟。”又看着两位女士说道:“初次见面,碰个杯也好。要不咱们就这样吧?咱也别喝太多,每人来两杯意思一下,接下来继续玩扑克。”
两位女士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赵的提议。于是,老赵举起酒杯,三个人一起连干了两杯之后,这个小小的插曲才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过程,饶是老赵使出浑身本事,想方设法少喝酒,但架不住杨国庆的有心算无心。饭局结束时,五个人竟然喝了三瓶白酒,而老赵的分酒器j就被任老师添了四次。
边吃边聊,天南地北的扯了不少,无非是些市井俚语说些热门话题,半荤半素调侃男女关系而已。但老赵还是有意无意地问了几句,弄明白了他们的关系:杨国庆和老张是朋友。老张是搞太阳能工程的老板,女儿大学毕业后在成都工作,女婿是贵州人。所以做酒水生意的亲家就给老张订制了一批自用酒。马大夫是老张舅舅的女儿,两人是表兄妹,离异单身多年,孩子刚刚大学毕业。马大夫和任老师朋友,又是杨国庆的妹妹是同学。
喝酒的过程中,老赵还发现了一个颇为有趣的现象——杨国庆和马大夫之间好像存在着一种极为隐秘且不易被外人所觉察的默契。
这种默契实在是太过微妙。他俩之间,无论是谁稍微做一个小动作,又或者仅仅只是抛出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眼神暗示,对方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迅速而精准地领会到其中蕴含的意思,并即刻给予相应的回应。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简直让人惊叹不已!但对于眼下的几个人,那个不是千年的狐狸,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当然,老赵更是如此。
晚上十点多,五个人清空了各自的分酒器,分别打道回府。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饭馆老板叫了两个代驾,杨国庆却是和马大夫走了,说是一路。老赵是老张的车送回家的,车上还有任老师。
老赵虽说酒喝得不少,但也只是微醺状态罢了,头脑还很是清醒。然而,心中的疑团始终未能解开:一直以来,但凡这种场合结束后,杨国庆都会坚持亲自将老赵安全护送回家,这是一种惯例。但今日情况却大相径庭,杨国庆竟然没有如往昔那般主动相送。
不仅如此,以往他们俩之间无论有任何事情,向来都是心直口快、坦诚相待,往往只需一通电话便能将问题解决妥当,从来不曾像今天这般煞有介事。
老张却已经彻彻底底地喝多了,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被旁人搀扶着才勉强上的车。此刻的老张耷拉着脑袋,连抬头都显得异常艰难,可即便如此,还含糊不清念叨着:“赵哥……再来一杯!”
相较之下,任老师就如同没事儿人一般,除了面色较平日更为娇艳红润之外,其他方面看不出丝毫异样。当老赵准备下车之际,两人握了握手,任老师那双纤细柔嫩的手传递过来阵阵温热,昏黄的路灯下,仍旧能看到她眼里的明亮。灿若星辰。
老赵并未前往医院,而是径直回到家中。一进门便遭到了老周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埋怨。尽管如此,老赵倒头入睡之时,脑海当中依旧不停地思索着同一个问题——杨国庆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在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