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悲伤和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无语凝噎。
此时的程家业就是如此,即便他已经算不上人了。
成家立业,是压在男人头上的两座大山。
但是,成了家,立了业又能怎样?
厄运还不是找上了苦命之人?
对于程家业得到遭遇,宁秋深表同情。从小生活拮据,青年丧母,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奋斗,以为改变了命运,结果……
父亲工伤瘫痪,妻子精神疾病,还有无端惨死的女儿。
程家业的故事才讲了一半,宁秋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他没有违反规则,是程家业自己暂停了讲述,而不是被他打断的。
更何况宁秋现在是有恃无恐,程家业需要他的故事,只要不违反硬性规则,程家业就不会让他死。
“人活着,无论男女,只要有所担当,那他(她)的命就都会苦。”
宽慰了程家业一句,此时此地,没有了你死我活的仇敌,有的只是两个天涯沦落之人。
“然后呢,你又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宁秋一反常态地催促起程家业,他必须搞清楚程家业到底是什么东西。
殊不知,就在这会儿,宁秋的身后正无声无息地站着五个人影。
老金头几人面无表情地矗立成一排,盯着宁秋和程家业,听他们讲述和谈论自己的故事。
擦了擦眼角,程家业重新戴上眼镜,随后瞥了一眼宁秋身后的五个人影。
“女儿死后,我没有选择报案,那样我的妻子绝对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周围的邻居知道我妻子的情况,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马上带着家人搬到了另一个偏僻的地方。”
“遭逢这样的打击,我没办法继续整天在外工作,只能向报社递交了辞呈。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一直待在家里,陪着疯癫的妻子和病床上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家里少了个人,妻子也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偶尔会在清醒的时候问我,女儿去哪儿了?为此,我只能谎称女儿上了寄宿学校,要很久才能回来。”
马尾辫女生此刻已经变回生前的模样,幽幽的目光锁定了程家业,似是怨恨,又似悲痛。
“接着,我给妻子治疗的意念产生了动摇。要是有一天,她的病真的好了,她能不能接受女儿被她亲手杀死的真相?要是承受不住,她会不会因此而自寻短见?”
“思考了很久之后,我最终决定还是给妻子继续治疗,不必彻底治愈,只要能稳定住病情就行。那样,对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乎,我白天一边在外面寻找新闻素材,撰稿养家,一边打听有什么办法能稳住妻子的状况。”
“直到有一天,我采访完一起异常事件的幸存者之后,几个奇怪的人找上了我,声称他们有办法解决我妻子的问题。”
“对于主动接近的陌生人,我当然不会相信,更何况他们的穿着打扮还非常诡异,像是某种宗教团体。”
“在我婉言拒绝之后,那些人也没有过多纠缠,给了我一条项链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他们告诉我,那条项链有着极其神秘的力量,只要佩戴之人的愿望足够强烈,就能做到心想事成。”
说着,程家业从衣领里掏出一条金色项链,通体由一种类似黄金的不知名金属构成。
项链的圆形吊坠上刻有一副诡异的图案,像是一只半睁开的眼睛,四周却长满了奇形怪状的触手。
在程家业拿出项链的一刹那,宁秋的目光瞬间就被吊坠上的图案吸引。
根据他以往所学的知识判断,那只长满触手的眼睛似乎是某种相当高阶的诡异文字。
只要宁秋此时用自己的异能和精神力接触吊坠,就可以验证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