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微微抬起脚,那粗壮汉子猛地翻身站起,揉着被踩的地方,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再贸然动手。
“原来您就是新来的总兵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由你负责通知下去,明天所有在籍军士全部要到军营报到,不来者直接开除军籍。”
欧阳克说完,拍了拍身上灰尘就直接离开了军营,至于惊喜还是留到明天吧!
欧阳克离开后,粗壮汉子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冒犯了新来的总兵大人。
虽然刚才被踩了一脚,但也不敢有丝毫怨言,揉了揉疼痛的地方,心中暗自庆幸欧阳克没有追究他的无礼。
“看来以后得小心行事了。”
粗壮汉子低声自语,随后转身去执行欧阳克的命令。
与此同时,欧阳克在回燕子坞的路上,心中却在盘算着明天的安排,他知道,自己刚刚上任,军中难免有人不服,尤其是那些老兵油子,今天的小插曲只是开始,明天才是真正的好戏。
“明天,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来。”
欧阳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今天不立威,而是想通过明天的集合,摸清军中哪些人是可用之才,哪些人是刺头。
“欧阳总兵,我们知府大人邀请您去府上一叙,有重要事情与你相商!”
欧阳克才出军营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这个知府大人还真是猴急啊!
“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大人,就说我欧阳克改日定会登门拜访,只是今日实在有些繁忙,还望他海涵。”
“欧阳总兵,知府大人说了,此事特别重要,还请欧阳总兵务必赏脸,我们知府大人,刚为欧阳总兵谋得总兵一职,欧阳总兵不会这么不给我们知府大人面子吧?”
“有道理,走吧!”
欧阳克在这位官差的肩膀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就面带微笑的先行一步。
这位官差将会在一个星期后,突然暴毙身亡。
欧阳克跟着官差来到知府府邸,踏入那雕梁画栋的大门,便见知府大人在外院一心倒腾着蛐蛐,对欧阳克的打招呼视而不见。
这是觉得已经可以拿捏欧阳克了,开始用官威打压一下欧阳克了。
欧阳克也不着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反正自己又不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知府似乎玩够了蛐蛐,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到欧阳克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仿佛刚发现欧阳克的到来。
“哎呀,欧阳总兵,真是失礼失礼,方才玩蛐蛐入了迷,竟没注意到您来了。”
欧阳克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知府大人雅兴,我又怎好打扰?只是不知大人如此着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这是府兵的账册,里面所有开支明细都有,包括所亏欠的军饷都在里面!”
欧阳克接过账册,翻开一看,眉头越看越紧皱,账册上的内容简直是一团乱麻。
所谓的开支明细,许多款项都标注得含含糊糊,用途不明不白,而那所谓亏欠的军饷,数目更是触目惊心,足足十万两白银,相当于一亿软币了。
在籍军士有五万人,只不过其中一大半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这还真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知府大人倒是一点都不慌不忙,自顾自的端着茶杯,在那细细品尝。
“知府大人,我看要不这样,我以后每年直接给你一万两白银如何,省的这么麻烦,而且以后的军饷全部由我个人所出,但是府兵的名额朝廷要给我增加到十万!”
“噗”
府大人听到欧阳克的话,刚进嘴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手中的茶杯差点都拿不稳。
“欧阳总兵,此话当真?”
知府大人结结巴巴想确认一下,见欧阳克点头后,立刻欣喜若狂,恨不得直接抱住欧阳克亲上两嘴。
打压?开玩笑,这么上道的总兵,还需要打压?
虽然这样捞的比预期要少很多,但关键是以后每年都有,而且以后从朝廷那获得的军饷可以全部进入自己的口袋,何乐而不为呢!
“欧阳贤弟,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你以后就称呼我梁兄就行,以后咱俩就是兄弟!至于那十万府兵完全没有问题,我还会上奏朝廷,给你封个杂号将军。”
“那就多谢梁兄了,我明天就把银两给你送过来!你帮我在朝廷动用关系肯定也要不少银两,这个钱必须得我出,就五千两了!”
既然钱能搞定的事,欧阳克完全不在乎,反正都只是暂存在对方手里。
“哎呀呀,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既然贤弟有这份心,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放心,为兄我绝不白拿,五万军士的兵甲,为兄也一并帮你搞定了,不过另外五万兵甲的钱得你自己付费兵部。”
“那梁兄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今天去军营发现军士的兵甲都破烂不堪,还在愁从哪获得兵甲呢!”
“那说明我和贤弟那是心有灵犀啊,哈哈……”
欧阳克与梁知府‘相谈甚欢’,约定好诸多事宜后,便起身告辞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克就亲自给梁知府送去一万五千两白银,相互寒暄了几句后,欧阳克就带着百余家兵抬着银两到军营。
夜里欧阳克已经盘算过了,真正所欠的军饷不过两万两白银,至于那些吃空饷的,欧阳克直接排除在外,甚至会从军籍上划入去。
如果今天有不少人未报到的话,那又可以省不少银两了。
欧阳克再次踏入军营,原本随意丢弃的杂物已被清理干净,地面被打扫得较为平整,不见破旧靴子、断柄长枪和烂干粮的踪影,士兵们的营帐也都重新整理过,歪歪斜斜的帐篷被重新支起。
校场上,军旗也被重新插好,原本布满污渍和破洞的旗面被简单洗刷,虽然依旧能看出陈旧痕迹,但在微风中已不再无力耷拉,而是有了些许飒飒作响的威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