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黄霸天那些人后,莫小天去看望张承乾。
那是一个比莫家村还贫瘠的村庄。
一进村,就见许多人家门口挂晒着渔网,因为离江河近,这个村庄有不少靠打鱼为生的渔民。
可惜,鱼在这里卖不上价,平日打的鱼也就勉强维持一家生计,若是遇上雨季,便没了收入来源。
附近的田地早就被谢长万霸占,若想种地,不仅得支付朝廷的冗重赋税,还要支付高昂的土地租金。
再遇上个天灾,粮食颗粒无收,日子就更难熬,日子过的生不如死。
“轰隆!”
明明还是阳光普照得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这个季节就是雷阵雨频发的季节。
按照别人指引的路线,他找到张承乾家。
他家是泥瓦房,但是并不宽敞,比他在扬春镇上买的房子大不了多少。
“你找谁?”一个七八岁皮肤黑黝黝,下半身只穿着普通粗麻布短裤的男孩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
小小模样与张承乾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好,张承乾是住这里吗?”
“你找我爹干什么?”他反问道。
“我”
“狗子,你在和谁说话?”
二人回头看去,是一个用粗布条利索的盘着发的妇人,看年纪三十左右。
她目光警惕。
莫小天有礼貌的向她表明来意,并且还献上自己所带的礼物。
妇人看着礼物,脸上并无什么变化,但是眼里的警惕少了几分,她告知莫小天,张承乾去了村中张跛子家。
将礼物交付给女人,在小孩的带领下他也去了张跛子的住处。
还未走近,便远远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
只见前些日子还和他一桌喝酒的那些男人手臂上都系了一根白布,每个人情绪低落,气氛很是压抑。
“轰!轰!”
雨忽然就啪啪的朝地上砸了下来。
大家纷纷朝着屋檐下躲避。
可是这里只有破烂的草房,根本没有什么好避雨的地方。
人群散在角落,雨中独见醒目的一人。
张承乾跪在草棚门槛外,垂着头,大雨不时瓢打着他的后背,却好像浑然不觉,他一言不发静静的将纸钱扔进火盆中,屋内一个身穿孝服的女人怀里搂着三岁幼稚,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和我爹要好的跛子叔死了,这几日我爹都在这里帮忙。你有什么事,若不急,可以等后天再来。”
毕竟外人碰到丧事都会觉得晦气。
小孩不过八岁,脸上却看着格外的成熟稳重,像个小大人。
他没想到死的竟然是张跛子,那个血性豪爽的年轻男人。
放在现代那也是还能读大学的年纪。
“没关系,我和张跛子也认识,就当送他一程。你赶紧回去吧,虽然是夏天,这雨淋湿了身体还是容易感冒。”
打发走小男孩,他一步一步朝草房走去。
不远处听到其他老妇人唏嘘的声音传入耳中:“这张家汉子年纪轻轻就走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哦!这人还是老实本分的好,你说好生生的偏去喝酒打架做什么?这命都赔进去了。”
另一人道:“听说张跛子媳妇肚子里还有个,已经三个月了!这张跛子爹娘走得早,现在留下媳妇孩子也没得个帮岑,真是命苦啊!”
前些日子张跛子还说要带着媳妇儿子去扬村镇上讨生活,还说着要吃他家的盒饭。
他还记得他那张对生活充满希望得笑脸。
活生生时得模样
这还不到三天,人就没了气,躺在那冰冷的棺材板里,天人永隔。
莫小天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银锭子,放到写礼信的桌上。
“莫小天。”他报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