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管事连忙下楼,却见几个市井妇人正站在大厅门口与琉璃阁的侍者对峙,且对方来势汹汹大有将整个展厅掀翻的架势。
“你们怎么办事的!不知道楼上有贵客吗?”一下楼,首先对着那些侍者一阵指责。
店小二也十分委屈,其中一个人的脸还被这些人挠花,一根根指甲刮的猩红的血条子,十分醒目:“这些泼妇选了一大堆东西,非说我们是黑店,说的和做的名不符实!有个老泼妇选了一副价值一百五十两的金饰头面,却只付十五两银子!不让她们带走,她们就开始大吵大闹。”
“什么泼妇,把我们骗来说什么女儿节活动促销,全场优惠,满十两打一折!我们按照规矩来了,你们跟我们玩阴阳!”她怒目龇牙,对着同伴拍了拍手心,指着琉璃阁的人道:“我说什么,你们还不信,瞧瞧,这琉璃阁就是骗子!真是开了天眼了,吐出来的唾沫还能舔回去,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店大就可以欺客,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王老妈子叉着膀圆的粗腰与许媒婆站一处,除了王老妈子,另外几个老婶娘都是媒婆,皆张了一张伶牙利嘴。
论吵架,那简直是如战斗强悍的藏獒,威慑力震天响。
“走,下楼看看去!”
茶楼窗台边站满看戏的茶客,本来就是到茶舍闲肆享乐的,男人们对女人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有热闹发生自然不会错过。
莫小天混在看热闹的人堆里依靠窗户,上翘的嘴角难压。
那些没有位置的吃瓜群众连忙下楼,朝着对面琉璃阁火速围观。
“莫大哥,你这招有点阴损呐。”容止坐对面隐匿窗后,目光也是悄悄地往外面瞟,眼中难掩兴奋。
居然能想出虚假宣传这一招。
“比起谋财害命,阴损点又怎么了?不就是个礼尚往来嘛!你今天又逃学,你姐不揍你?”
“夫子教的太过浅薄,我早会了,这个私塾不上也罢!”他不在乎道。“还不如看看黄记怎么大出血的!琉璃阁是属黄春生手下,这琉璃阁每月能可是能赚数万两银子!”言语带着感慨。
莫小天轻笑道:“放心今个只要一天,就让他白干!”
“可是这些市井妇人闹腾,琉璃阁的人应该能轻易对付吧?”
“且看着!我要的可不仅是他大出血!”还要搞臭它!
“这青天白日的,还真有开门做生意如此不要脸的,琉璃阁做这么大个买卖,欺骗我们平头老百姓,你敢作就敢人啊!怎么,输不起啊!”
“你们跟明抢有什么区别?一百五十两的金饰头面你用十五两银子,那成本都不够!怎么可能卖给你们!”店小二怒道。
许媒婆也是个不好惹的,骂起人来唾沫满天飞:“不是你们说的回馈顾客,跳楼价大促销嘛?你们亏不亏本关我们什么事!怎么,赔不起啊?言而无信当心天打雷劈,生儿子全身都是屁眼!”
店小二被骂的头一缩。
论嘴仗,骂不赢,根本骂不赢。
太脏了。
管事的被这些老娘们吵得头痛,面色极度不耐烦道,真是莫名其妙!
他认为今日的事定是同行见他们生意红火,生了嫉妒,故意买通一些蛮横不讲理的老姑婆来胡搅蛮缠,借此破坏他们店里财气。
这种事做生意的,像这种故意找茬的,哪个没碰到过?
腌瓒事,黄家人以前也没少干,这事他们熟。
可是黄家在上京什么地位,就这些市井小人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他阴沉着脸,从容不迫的对几位老妇威胁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找事的,告诉你们,再闹下去,我就以偷盗为由将你们几个全都抓进府衙,全去吃牢饭!”
其他面薄的客人原本还跟着不服气跟着一起气势汹汹讨要说话,但到底胆子小,不经吓,一听威胁有点式微。
可几个老妇却战斗力丝毫不减:
“放屁!你们琉璃阁不想认账是吧?闹衙门我们也有理!”
管事的欲再呵斥,但见楼上几位官家小姐领着丫鬟缓缓下楼,未注意走在最后跟在后面的几个侍者一脸愁云,还以为都是挑选好了,准备迎人送客。
“把这几个疯妇赶出去,莫惊了贵人!”说着就脸上挂着专业的假笑朝她们走去。
“走,走,走,琉璃阁不做你们的生意。”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侍者开始驱赶人。
“安乐郡主,王小姐,几位这是挑选好了?”管事问道。
安乐郡主却没好脸色,冷笑道:“秦管事,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戏耍本郡主很好玩吗?”
秦管事一脸茫然:“不知道安乐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她冰冷的眼神朝丫鬟示意,只见丫鬟手里递出一个帖子。
秦管事不明所以的接过帖子打开细瞧,瞳孔一颤,顿时被里面内容惊住:“这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你们琉璃阁递出来的邀请帖,上面还仅限今日,本郡主来了!你们就是这样戏耍我的吗?”她突然暴怒厉声喝斥。
不仅是郡主,她身边的其他十几位高官千金也是一脸不悦。
秦管事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我,我并未接到主子有这类优惠的消息活动啊!”
“你是说这上面的印章不是你们琉璃阁吗?”
“是,是,我们琉璃阁的!”秦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道这难道是老板私发的?还未来得及告知自己?
这些都是官宦的千金小姐,他得罪不起。可是擅自按照帖子上的优惠方式卖出去,这不是得亏得吐血吗?
看这些小姐们挑的物件,一年的进项怕都得赔进去!
“不若,几位小姐再坐下来吃吃茶点,此优惠价以前确实未曾有过,只有我家主子来了,让他亲自给各位小姐商议这贴上最划算的价格!”此事得赶紧禀报老板才行。
这么大的事,出了纰漏,他可担不了责。
可是还未等他悄悄吩咐店小二去寻来报,阁楼上一道靓丽的身影缓缓下来,冷清强势的话容不得他多做打算。
“怎么,琉璃阁的主子好大的架势,也配我们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