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烨被告知弘善法师找他去普济寺一叙的时候，感到颇为意外。
他与弘善法师并无交情，也没有单独与他交谈过，不知找他所为何事。
一个时辰后，慕天烨从寺里出来，心情沉重。
弘善法师告诉他，真正的苏小玉已经死了，现在的苏小玉是宿在原主身体上的另一个灵魂。
关于这件事，他早就知道的。与她相识这么久，两人关系又如此亲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小玉虽然未对他明说，但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丝毫没有避讳，并没有刻意避着他什么。
他不但知道苏小玉不是原来的苏小玉，他还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他曾无数次的想过，她到底来自哪里？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不主动说，他便不问。
他爱的是她这个人，不管她是谁，来自哪里，哪怕她是妖魔鬼怪又能如何？丝毫影响不了他爱她。
可是，弘善法师告诉他，苏小玉会死，以别人的身体为宿主，注定是活不长的。
在他将信将疑之际，弘善法师提起了瑞王妃，直言瑞王妃与苏小玉是一样的情况，所以才会年纪轻轻便早亡。
这让慕天烨想起了当初在常州府衙苏小玉转笔的情形，与当年除夕宫宴时瑞王妃转笔的情形如出一辙。
他害怕了，害怕她会死。
最后，弘善法师告诉他，可以用自己的修为帮苏小玉稳住魂魄，条件是他要娶曹曦月为妻。
弘善法师还说，他不会毁人姻缘，不用他和离或休妻，只要娶曹曦月为平妻即可。
慕天烨知道苏小玉是不可能同意的，他也不可能委屈她。
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对弘善法师的话并非全然相信，但是他不敢赌，不敢抱有侥幸，尤其是想到瑞王妃。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苏小玉若是死在他面前，他会有多心痛，多崩溃，他会疯了的。
当天夜里，慕天烨像往常一样将苏小玉搂在怀里，“老婆……”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缓了缓，压下了汹涌而来的悲伤，使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苏小玉的神色黯淡下来，她的愿望是回去，最好还能带着他回去，但是她知道可能性不大。
“我没有什么愿望，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很知足。”
过了片刻，慕天烨又问道：“假如……假如没有我，你会选顾尘还是瑞王？”
苏小玉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慕天烨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就想问问。”
“谁也不选。”
慕天烨追问道：“为什么？”
“我只喜欢你！”
慕天烨眼眶发热，稳了稳情绪，“我是说，假如没有我的话……”
苏小玉嘟囔道：“我不管，我只要你！”
心里翻江倒海的悲伤又汹涌而来，慕天烨偏过头去，泪水已溢出了眼眶……
苏小玉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又说道：“编书的事不久就完成了，到时候我就不去宫里了，以后在家相夫教子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