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捂着额头,也没说什么,弹出毒蛾丝,把他卷过来,对着脖子一口咬下去。
食物宰杀的时候,不能让他们感受到痛苦惊惧,最好是死在悄无声息的美梦当中,沉溺在美酒里,噙着笑被吃干抹净。
郁金堂试过很多种办法,诸如点燃甜梦香,哄骗男修入梦,但总觉得他们的梦很恶心,进食看见,也没有了胃口。
只好麻醉了他们,勉强吃两口,算是他们此生荣幸,能够成为她的盘中餐。
郁金堂一般不吃男修的脑子。
她为无情道感到悲哀,脑子空空的男修入无情道,真是牛嚼牡丹,焚琴煮鹤,无端败坏无情道这门救世的法门。
血稀里哗啦流着,暗红色的,四处弥漫着血腥味,有些呛鼻,男修瘫在她手下,目露惊恐,但只能被她无情拆开,细细分做餐食。
“阳光雨露滋养万物,一方水土养一方风物,我挺喜欢你们梅山这边的男修,肉质鲜嫩,又微微带着一点青梅的酸,很适合切下来烤肉。
佐上青梅酒或者酸甜的梅浆,坐在户外竹亭下,听着小曲儿,慢慢吃会很有意思。”
郁金堂一口咬下他的脸颊肉,吃鱼的时候,据说这块肉最鲜嫩。
喝饱血,她就喜欢啃这里,其实人跟魔物区别并不大。
每次肢解男修的时候,里面构造大差不差,魔物只是比男修多了一些脏器,肉更难吃一些。
没有了外面的皮口袋,露出肥美的肉,郁金堂吃得亢奋,金丹不碎,修士不死。
哪怕血半吃半放,流了个干净,男修依旧没有死去。
郁金堂撕开了他的腹部,人在山中修炼,这是一般凡俗界对于仙门的基本认知,修炼之道,始于炼气。
但并不意味着炼气期的修士就真的是修士了。
只是略微强一些的凡胎,炼气后有淬体跟筑基。
仙门内,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被称之为修士,否则一律称呼为道童。
爱吃金丹期,也是图五脏六腑干净,筑基期修士开始辟谷,不食五谷,不饮浊气。
自己把一身肉养得如同园中青梅,饱满丰盈,挂着霜,不管煎煮爆炒,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吃得差不多时,郁金堂面无表情抹掉血珠,一把推开吃得剩大半的肉,吩咐道:“把音修叫过来弹琴。”
绣水阁,音修大成之地。
不能错过。
<系统:玩家大事不好了!王宴死了!>
郁金堂一巴掌打得它天旋地转,吃饱喝足,心情好了很多,她舔着手指头上的血,漠不关心。
“死了就死了,大惊小怪什么,稳重点。”
<系统:玩家难道不想知道东疆这一只仙胎在哪里么?>
“用得着你的时候,黄花菜都凉透了,没效率的废物。”
她推开案上摘下来得脏器跟眼球,捧着酒樽,申普办事很快,很快就拉着一批修士过来。
他陪着笑脸,搓搓手,“魔尊大人想听什么?”
“你走开,我看见你这张老脸觉得倒胃口。”
郁金堂一掌将他打得半死。
熏香炉在冒着檀香,混着血跟肉,闻着让人发昏,郁金堂却喜欢得很。
她喝着青梅酒,“修为最高的站出来。”
“拜见魔尊。”
一修士抱着古琴行礼。
“劳烦你替我弹一首欢快的曲子,请坐。”
她伸手,一朵莲花生在她身后,金光灿灿,如同莲台。
琴修那一张墨色的古琴悬在半空,指上生花,琴音袅袅,合上眼睛似乎都能看见山花遍野。
郁金堂喝尽青梅酒,安静听着一曲又一曲。
兴致勃勃时,忽而一荡,霎时悲从中来,无由生出莫名的情绪。
她低着头,忽然一滴眼泪,啪嗒,砸在手背,冷得酒醒了三分。
她丢开酒樽,蓦然道:“人间很繁华。”
魔物的庞大身躯,俯视着所有弱小于自己的造物,人间,对于她而言,是一片挂着紫红桑葚的桑树林,每一个人的美好人生都是一串甘美的果实。
抱琴而来的修士知晓魔尊喜欢有人给她捧哏,不让话掉地上,立马接话。
“魔尊回来,人间会更加繁华。”
郁金堂提着没喝完的青梅酒,“琴音很悲伤,希望明夜弹琴的人心情好一些,我讨厌不纯粹的东西,混杂不清,我不喜欢。”
她把酒壶塞给她,腾云离去。
郁金堂一走,弹琴的音修霎时倒下,一边修士纷纷托着她。
“师姐喝口水缓缓,她太吓人了,一屋子里到处都是碎尸,能弹出来就很好了,还要人高高兴兴给她弹。”
一个小音修道。
另外的修士一把捂住她的嘴,生怕她继续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别说了,她听见了,我们就跟这屋子里的男修一个样,千万别背后说她坏话。”
一室寂静,惨淡的月光照在众人身上,一个两个都丢魂失魄,一脸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