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随和到甚至可以说是在征求,可老夫人却觉如蛇蝎钻入后背,浑身一颤,下意识看向江肃。
方才怼林氏、骂林清婉的时候没想到江肃,这会儿记起江家还得靠儿子。
江肃神色晦暗,不辨情绪,“只凭下人片面之词不足以给清婉定罪,即便她有嫌疑,也不必急着屈打成招。”
这话没给老夫人面子,老夫人心里有气,又碍于敬王在,不能发作。
江明庭蠢钝,从头到尾认定就是林清婉所为,大伯这是叫来敬王护着林清婉,诚心要让云儿不好过。
但他也不傻,不敢在敬王面前放肆,只轻声道,“下人看不过才冒死指证,王爷和大伯不要被她骗了。”
“她很狡猾!”
这几个字咬着牙,恨意明显。
话音刚落就觉得头顶压下千钧重的一道视线,何氏慌忙捂住儿子的嘴,见敬王眯起的眼眸透着一抹危险,立刻赔罪,“王爷饶命,明庭胡说八道的。”
敬王嘲弄一笑没说话,手指冲侍卫一抬,下一秒冷光乍起,下人脖颈喷出一股血倒地。
周围几个婆子发出破碎颤抖的惊呼。
敬王笑得漫不经心,“好了,现在没人能指证了。”
“事情不就解决了。”
除了江肃,所有人呼吸凝滞,头皮瞬间麻了半边。周遭安静到林清婉都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了。
赵琰挨着她,那股暖意一直都在,却因为地上蔓延开的血,让她不由得心里发寒。
赵琰往前走了半步挡住林清婉,他乌黑如墨的发丝拂过她眼角。
他说,“老夫人不说话,本王就当你同意了。”
老夫人目瞪口呆,拄着拐杖的手出了不少汗,连一点僵硬的笑都挤不出来。
赵琰又扫了何氏和江明庭一眼,江明庭虽害怕,但自觉问心无愧,心情全写在脸上。
赵琰眉头微挑,“江丞相,你要不介意,本王现在就跟太子借点静北军过来,把庄子上下所有人审一遍,不信问不出迷药线索。”
江肃压着眉,“不敢劳王爷费心,她们姊妹间一点小误会,私下解决就好。”
笑话,静北军若围了庄子,江肃明儿也不必上朝了。
老夫人原本还有不甘,一听士兵要来彻底断了那点心思,忙道,“惊扰王爷已是罪过,岂敢再让王爷受累。”
“何氏,还不带明庭回去!”
老夫人心思转得快,护江明庭也快。
何氏巴不得呢,敬王明摆着要护林清婉,真查下去,不是她们也会变成她们。
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认栽。
江肃让人送老夫人回房歇息,并表示会尽快派人来修葺祭房。
江燕婉不知何时让夏言端来了姜汤,盈盈上前,“王爷,您用些姜汤。”
“清婉昏迷的时候不是有意抓着您衣裳,若因此害您着凉,真是罪过。”
江燕婉自敬王出现,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明明她才是敬王未来的王妃,为什么王爷会和林清婉在一块儿!
先是小心翼翼脱下外衫,任由昏迷中的林清婉抓在手里,现在又当着众人的面霸道护林清婉。
更是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江燕婉心里苦死了,面上还要带着大方端庄的笑容。
可是赵琰眼皮都没抬,“不必。”
江燕婉心思一动,“您救清婉免挨板子,燕婉替妹妹谢过王爷大恩。夜里寒凉,您切莫大意。”
赵琰却道,“她自己把人踹开,还扔了刑杖,算不上是本王相救。”
“本王只是见漏洞百出,却没一个人帮清婉小姐说话,实在···于心不忍。”
他喟叹一句,听得林氏脸上无光。
江肃及时开口,“请王爷到正厅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