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积雪莹莹,屋内烛火融融,林清婉卸了妆发,穿一身水蓝色描边长裙,外罩白色狐裘,一圈儿白毛领衬得脸蛋只有巴掌大,一双眼又圆又大。
江振麟憋了大半天的火气直冲顶峰,财宝和秋红根本拦不住他。
这回比之前几次还要怒不可遏,哪怕江肃训斥过他,可他心里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
林清婉是他的血亲阿姊,可她在外头学坏了,不顾廉耻和一个贱男人私奔,回来认亲也是冲着相府的富贵,还想逼死燕婉阿姐。
母亲不惯着她,她就蛊惑父亲,得了点权利就只记着欺负燕婉阿姐。
总之,她林清婉就是个惹祸精!
林清婉已经习惯他发狗疯,脸上没多少表情,再听那几句指责,心中有了猜测,淡淡道,“我又怎么惹着你的好阿姐了,让她又借你的手来羞辱我?”
江振麟一看她非但不知错,还口口声声拖阿姐下水,这不就是在他的火气上煽风?
“父亲才解除你的禁足,你倒又来找我麻烦,可见还是罚得不够。”
这话说得让江振麟更加确定她借着父亲的势在府里兴风作浪。
“你到底想怎样?”他推门而入,飕飕凉风直逼林清婉胸膛,害她打了个寒颤。
“这话应该我问你。”林清婉气定神闲。
“我若真做了对不住江燕婉的事,她自己怎么不来找我,每次都让你替她出头。她是心虚理亏,还是要害你被父亲责罚?”
她说的是实话,可江振麟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
不过责罚两个字还是让他生出一点对父亲的畏惧,勉强恢复一点理智,“我问你,为什么让厨房做酸的柿饼?阿姐喜欢甜的,府里年年都做甜的。”
“一个点心你都要跟她计较,你一个人吃得过来吗!”
林清婉嗤笑,她还以为江燕婉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明明府里做的是甜的,只因母亲喜欢酸的,才另外做了一少部分,可也是只送到兰园的。怎么她就吃到酸的了?”
江振麟眼眸一动,什么?
秋红见状,急忙过来解释,“少爷,您误会了!清婉小姐也喜欢甜的,所以厨房做的还是甜的。”
江振麟一看是秋红,觉得母亲身边的丫头不会骗他。
“那为什么阿姐送我的柿饼是酸的?”
秋红没敢接话。
林清婉用一种看蠢货的目光看着江振麟,“所以你该去责问厨房,而不是相府发生点动静就来找我发脾气。”
林清婉很想直接戳破江燕婉那点心思,可转念一想只要是她和江燕婉对上,江振麟根本不会在乎真相,他只是要这江燕婉。
“你、我···”江振麟语塞,心想也许阿姐弄错了。可林清婉凭什么这样说他!
“你要是安分守己,我怎么会来找你!”他借着喝了酒,又挑错。
林清婉眯眼,“我若做错了,自有父亲明察秋毫,还轮不到你来我这里撒野。”
这是她头一次对江振麟说狠话,从前不是不想,而是尝够了母亲的偏袒,深知无人为她撑腰,她活该被欺负。
江振麟显然也不适应她的反抗,怒气顿时又烧起来,“你···”
“江少爷,我回来是认祖归宗,不是给你撒气的。你看不惯我可以让父亲把我送走,或者直接赶出相府,从此与我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