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院。
“此话当真?”江燕婉被身上的红疹弄得昼夜不安,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
赖婆子点头如捣蒜,“奴婢亲眼看见清婉小姐手臂上旧疤痕几乎都看不见了。”
江燕婉恨的厉害,那本该是王爷给她的!
她拉不下脸跟林清婉要东西,可这疹子再不退,身上留了疤就麻烦了。
赖婆子适时道,“大小姐,清婉小姐防备着老奴,老奴不方便进她屋里。那些药···暮雪又看得紧,否则老奴一早就偷来给大小姐解忧了。”
江燕婉眯眼,赖婆子不愧姓赖,这是告诉自己,她倒是能偷出来,只是要费一番功夫,就看自己能不能值得她费点力了。
下人有心计不要紧,要的是能力和心计匹配。
江燕婉给了夏言一个眼神,夏言将赖婆子带出去说了几句,回来后禀报,“大小姐,赖婆子早半年就想把她侄子弄去厨房采买捞油水,奴婢说只要她能尽快给您弄来药膏,就让她侄子先去采买房做个打杂的。”
江燕婉颔首,“你跟我时间久,知道轻重。”
她略一沉思,“偷一个是偷,顺便做点别的也不是不行。”
夏言眸光一转。
凝思院。
经过七日时间,林清婉的规矩基本都学完了,容妈不吝夸奖,“清婉小姐聪慧过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女子的前途无非是嫁个好人家,相爷身居高位,即便现在外头对林清婉有所议论,待时机成熟,光凭林清婉的容貌和仪态就足以让一部分公子哥折腰。
容妈看好她。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说她,林清婉鼻子有些酸,“您给我的书还有两本没看完,我可以留下吗?”
她喜欢看书,是容妈最高兴的一点。
“当然。老奴那边还有很多,小姐喜欢都可以拿来看。”
这可比方才的夸赞实用多了,林清婉露了笑容,“多谢。”
她让暮雪拿了药油出来,“这药油每日在掌心搓热敷一敷膝盖,可缓解痛楚。”
容妈瞳孔一颤,每到冬天,她膝盖就会痛,有时连走路都困难。她从未对谁提起过,没想到林清婉看出来了。
容妈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越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奴婢谢小姐。”
“一点心意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林清婉学规矩得到的最大的启示就是,人要会装。
比如现在她就一脸留恋加感激,“我只是感谢您让我认识天大地大,教我如何与人相处,又该如何自处。我···”
这番欲言又止做得到位,成功让容妈心生怜悯。
容妈回到兰院,趁林氏心情好,感叹道,“程姑娘当年受苦瞎了眼,自己过得艰难,哪儿能情绪平稳教给清婉小姐诸多道理。”
“还好清婉小姐回来了。”
林氏抚了抚额头,并无多少感触,“只盼她懂了道理,学了规矩,往后安生些。”
容妈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夫人,您把大小姐教得足够好了,清婉小姐流落在外十五年,她需要您更多的宽容和疼爱。”
林氏下意识蹙眉,“她若学不会尊卑,学不会敬重尊长,我的宽容和疼爱就是纵容,往后成了她刺向别人和自己的利剑。”
容妈心里咯噔一下。
林清婉这几日身子调养的不错,心情平稳,毒素便也能控制。只是她夜里入睡困难,总要看很久的书,看到疲乏困倦才上床。
第二日,暮雪跟总管要了牌子,出门添置寻常用品,顺便去了趟药铺,临近晌午才回来。
“怎么拉着个脸。”林清婉看她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谁欺负你了?”
暮雪道,“奴婢在外头听见好些人议论小姐。”
林清婉挑眉,“看你这样子,指定不是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