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旧伤而已,早好了,只等着落疤。”
江振麟压着心头火,“哪里就劳烦王爷赐药了。”
说完便匆匆钻进马车。
江振麟被酒意拱着火,想起那日林清婉穿了明黄色的裙子,光线一照,她人又白,可不就显得手背上的疤痕醒目。
对,前厅位置那么大,偏偏要往光照进来的位置站。
“她就是故意的!”
江振麟一激动,拳头本要往旁边的车垫上落,结果高朋往过一凑,腰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当即哭嚎,“我还没娶亲!打哪儿都不能打我的腰!”
江振麟懒得理他,又听高朋半醉不醒地喊,“美人儿别走···”
“阿麟,你说她怎么能把蓝色穿这么好看,就是画上的美女都不及她那背影。”
江振麟思绪一顿,眸光更暗了。
他说的美人儿就是那天在街头货摊上看到的林清婉。
江振麟咬牙,“你少惦记她!”
高朋醉得厉害,笑呵呵挨过来,“你不知道,美人儿好惨的。”
江振麟侧首,磨着牙,“你说什么?”
“我问过摊贩,美人儿想让他修一个被踏碎的竹蜻蜓。美人儿千里迢迢带回来给她未见过面的弟弟当礼物,结果被踩碎了。”
江振麟眼眸一颤,迷茫中带着几分不安,“什么竹蜻蜓···她什么时候给过我。”
他垂在两侧的手突然捏紧衣袍,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第一天闯去凝思院踹的那一脚,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掉出来···
然后呢?
然后他逼过去,根本不记得脚下有没有东西。
高朋打了个酒嗝,“什么王八弟弟,老子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儿!阿姐这么用心的东西都能踩、踩···”
话没说完,马车一个颠簸,江振麟又推了他一把,高朋再次结结实实撞到车厢上,疼得哼唧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江振麟脑袋一片空白,好半晌扯了扯嘴角,“什么破东西也好意思送小爷。”
“谁稀罕。”
“少爷,回府了。”
江振麟跳下马车,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小厮财宝,“竹蜻蜓是什么样的?”
财宝以为他酒没醒,“啊?”
“啊什么!”江振麟烦躁道,“小爷没见过,你去找一个给小爷看看。”
财宝摸了摸后脑,少爷这酒疯发的是不是超范围了?
江振麟边往回走边又道,“让丫头把琼露膏送去凝思园,告诉她手没好,别出来瞎晃悠!”
若不是高朋一番话,江振麟少不了又要找林清婉麻烦。
夏言一直在前院等他,这会儿听到他吩咐人给林清婉送药,立刻凑上来,“少爷回来了,大小姐让奴婢熬了醒酒汤,叮嘱您一定要喝了,免得明日起来头疼。”
江振麟闻言一笑,“还是阿姐心疼我。”
夏言又道,“上次敬王赏赐清婉小姐的药里头有一瓶清神醒脑的凝露,大小姐本来想给少爷用,后来才知东西还在清婉小姐手里,怕她多心,便没提。”
江振麟疑惑,“那些东西不是都给父亲了吗?”
他以为林清婉识相了。
夏言做出一副失言的恐慌,连连摇头。
江振麟急眼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一炷香后,江振麟黑着脸到了凝思园,见屋子里已经熄了灯,他竟难得收住脾气,没再往前走。
财宝摸了把虚汗,“少爷,还送、琼露膏吗?”
江振麟不是怕吵她,而是又想起高朋的话来,两只脚像灌了铅。
他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不送了!”
然后又黑着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