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麟摔了林清婉面前的茶盏,眼里攒着两股火,“你一回来就搅得家里不安生!”
林清婉抿唇,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顶帽子!
“阿姐身子没好,又照顾母亲,又在我面前为你说话,还吩咐下人照顾你。你倒好,只会惹她伤心!”
江振麟这狗脾气一来,谁都顺毛捋,唯独林清婉不惯着他,还直捅他肺管子,他本来就看林清婉不顺眼。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要不是阿姐,你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相府没求你感恩戴德,你也用不着总是挤兑阿姐,非要一次次欺负她!”
林清婉气得身子发抖。
程氏当年的义举是恩,可这十五年有心让江燕婉取代她也是私心和算计!
她被程氏折磨的十五年,几千个日日夜夜,最后把这条命都赔上了,还不够感恩戴德?
她要是没良心就该在被算计的时候一刀子杀了江燕婉替自己报仇!
林清婉忍了又忍,“滚出去。”
“我不想看见你。”
江振麟骂得起兴,还没人敢让他滚!索性掀了桌子,杯盏碎了一地,林清婉躲避不及,被飞起的残渣在眼下划了一道小口子。
“小姐!”暮雪虽然害怕,却还是第一时间挡在林清婉身前,“少爷,您冷静点!”
江振麟对着个丫头更没顾忌,“给小爷滚开,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来人!把这混账丫头拖出去卖给人牙子!”
暮雪身子一僵,眼眶都红了!她不敢相信前一个月还赏赐自己琼露膏的少爷,竟然一开口就要卖了她?
暮雪挡过来的瞬间,林清婉心头一软,从齿缝挤出一句话,“你哪是想卖暮雪,你是想把我赶出相府。”
江振麟吃软不吃硬,最忌林清婉这样,“你以为小爷不敢?”
林氏得了消息才进园子就看到昏倒的江燕婉,急坏了,“你们都是死的?外头这样冷,还不扶小姐先进屋子!”
待进了屋子,又见满地狼藉,林清婉和江振麟对峙着,江振麟撸着袖子像要动手。
林氏眉头皱得更深,没呵斥江振麟,而是看向林清婉,见她眼下有伤,先咽下喉咙里的话。
府医探过江燕婉的脉,“大小姐寒气未散,又劳碌忧心,一时心气不顺畅才昏了过去。”
“再不安心将养,只怕要落病根儿。”
林氏知道江燕婉来凝思院,那就是林清婉让她心情不顺了。
夏言从里间出来,酝酿好眼泪,往林氏脚下一跪,“夫人···”
林氏突然道,“不必说了。”
“相府来了贵客,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实在该死!”
夏言愕然,又听林氏吩咐,“先去给燕婉煎药。”
夏言心领神会,“是。”
林氏又对江振麟道,“去换身衣裳。”
江振麟气鼓鼓指着林清婉,“母亲,这回没冤枉她!我亲眼看见阿姐哭着从她屋里出来,她还不认!”
林氏安抚,“贵客在前头等你,别让人家久等。”
江振麟道,“母亲!”
林氏软下声,“我心里有数,你快去。”
直到江振麟离开,林氏脸上唯一的柔软消失殆尽,冷声道,“去院子里跪着。”
“燕婉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来。”
屋子里就剩下林清婉了,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林清婉喉咙难受得紧,挺直脊背,“敢问母亲,我做错了什么?”
林氏杏眼一瞪,“相府有贵客,你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还问有什么错?”
“我念你初犯,又不清楚规矩,才网开一面。”
林清婉身上开始疼,每根血管都好像扎满针,“动静大是江少爷在砸东西。”
林氏脸色很难看,“我上次提醒过你好好和阿麟说话,他是不会乱发脾气。”
林清婉失笑,“所以不管怎么都是我的错,母亲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