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青楼遭受重大打击之时,东北奉天传来一则重磅消息,令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太和殿内,气氛异常紧张。
此前东北完成军制整编后,弘历顺势将东北三地改建为省,设置巡抚管理,组建的第五集团军专司防卫,不涉政务。
朝会刚开始,奉天省巡抚廖胜煃便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急忙出列,“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禀报。
“陛下,大事不好了!朝鲜爆发天花瘟疫,来势汹汹,如今盛京周边县乡也已出现不少患者,且数量还在不断攀升。
当地郎中们面对疫情束手无策,百姓们惊恐万分,已然乱作一团,恳请陛下速速定夺,救救奉天百姓!”
紧接着,吉林省巡抚孙鹤年快步出列跪地:“陛下,我省与奉天接壤处疫情有扩散之势,百姓恐慌,集市冷清。
臣虽封锁要道,但防疫物资短缺,恳请支援。”
张廷玉快步出列,神色凝重,双手抱拳,身姿恭谨却又透着几分沉稳与笃定:“陛下,忆往昔圣祖仁皇帝时,天花肆虐,皇室宗亲亦深受其扰,那时太医院采用种痘之法,有效遏制了天花在宫廷内的蔓延。
如今,东北疫情突发,当务之急,是派遣太医院中熟谙种痘之术与疫病救治的精干医师奔赴奉天、吉林,通过种痘预防未染之民,对已染病患精心医治,双管齐下,或可缓解疫情。”
鄂尔泰紧跟其后,上前一步,声音洪亮且坚定:“张大人所言甚是,眼下朝鲜天花横行,若不加以防范,后果不堪设想。
应火速传令关闭边境口岸,截断疫病传入之路。”
满朝文武纷纷点头附和,一时间,大殿内各抒己见,讨论声此起彼伏。
弘历若有所思,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太医院众人身上,沉声道:“太医院对此有何见解?”
太医院院使钱斗保急忙出列,跪地叩首,恭敬说道:“陛下,张大人与鄂大人所言极是,防控之策环环相扣,甚为周全,太医院定当全力配合。”他微微顿了顿,稳了稳心神。
“臣等会即刻挑选得力太医奔赴奉天,为未染病百姓种痘,对病患精准用药,研制、熬制汤药。
只是民间对种痘接受度低,推广艰难,恳请陛下恩准,由朝廷助力宣传,共克时艰,遏制疫情。”
弘历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民间排斥种痘,无非是因其致死率过高,稍有差池,便会害人性命,也难怪百姓恐慌、抵触。”
钱斗保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思索片刻后回复:“陛下圣明,只是当下疫情如火,若不种痘,后果不堪设想。\"
弘历接着看向钱斗保,意味深长地说:“朕听闻民间有些病症,虽症状与天花不尽相同,却也有相似之处,比如牛羊猪身上偶尔出现的痘疹。
太医院可派人深入民间,看看能否从中寻得抵御天花的线索,此事关乎大清万千百姓性命,务必尽快去办。”
钱斗保领命,心中虽疑惑,但也深知陛下必有深意。
紧接着,弘历又补充道:“还有一事,民间常用烈酒涂抹伤口,可使伤口不易感染恶化。
太医院可联合工部研制出用于清洁消毒药剂,也好在疫病防控时派上用场,无论是病患的伤口处理,还是医者日常所用,都极为重要。”
钱斗保领命称是,暗自惊叹陛下见识不凡,踌躇片刻,心中天人交战,深知接下来的话可能触犯忌讳,但为解疫情危局,只能硬着头皮。
钱斗保跪地叩首,额头紧紧贴地,声音因紧张微微发颤:“陛下圣裁,令臣茅塞顿开,臣尚有一想法,本不敢轻易启齿,然疫情紧迫,不得不言。”
弘历说道:“大可说来,朕免你无罪!”
钱斗保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百姓所留辫子,在这疫病横行之际,弊端尽显,底层百姓忙于生计,数月难得清洗一次,久而久之,辫子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成为疫病迅速传播重要原因。”
稍稍停顿,钱斗保鼓起勇气:“臣斗胆建议,在疫区试行让百姓剪除辫子,再配合以纱布、棉布制成简易面罩遮住口鼻,减少疫病吸入,平日里无事不扎堆聚集,少与病患接触。
如此多管齐下,或能更有效地防控疫情。只是此建议关乎祖制与传统,臣惶恐至极,恳请陛下恕罪!”
弘历听完,表面上眉头紧锁,实则内心暗喜,自穿越以来,弘历对脑后那根长长的辫子厌恶已久。
每次看到镜中自己拖辫的模样,弘历便想起近代中国不堪回首的屈辱历史,要不是顾虑直接剪掉辫子会引发朝政震动,危及皇权统治根基,弘历早就第一时间把这“猪尾巴”彻底去除。
弘历目光炯炯,扫视朝堂,高声问道:“钱太医提议剪辫抗疫,诸位意下如何?”
弘历话音刚落,殿下的满族大臣们瞬间炸开了锅。
就连一向支持弘历新政的鄂尔泰,此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扑通”一声跪地,神色焦急,大声疾呼。
“陛下,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剃发留辫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历经数代传承,关乎我朝根基与满汉之统,绝不能轻易更改!
钱斗保一介院使,竟提出如此荒谬的建议,简直是目无祖制,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