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巨大轰鸣,随后团团白色硝烟从大地上绽放开来。
黑色的粗大炮弹划过天空,狠狠撞进土垒之中。
伴着四溅泥土,防防箭矢和枪弹的土垒,在火炮的直接命中下,立时土崩瓦解。
连带其中驻守的十几个军卒,也被崩塌的泥土掩埋。
“冲,冲上去,拔了这处土垒!”
不远处躲在盾车后的清军军官看着这一幕,立即从盾车上站起身,对着身下埋头躲避枪弹的清军大肆下令。
汉军旗的甲士闻言恶狠狠抽出长刀,随后直接盯向前面已经不多的几十个北直隶降军。
降军面色已经一片苍白,但看着身后汉军旗投来的眼神,以及盾车上正蓝旗旗丁的眼神,降军还是咬咬牙扑了上去。
只是方才炸塌的土垒中突然站起来了几个人形,土垒不重,这些土垒倒塌下的幸存者很快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来不及抖落身上泥土,这些李岩挥下的军卒立即结成一个小阵,长枪手在前,鸟铳手在后,直接对着冲过来的降军放了铳。
七八杆鸟铳同时射击,但在泥土淹没后,能打响的却只有四杆。
四发弹幕横推出去,将降军瞬间射杀三人。
而后就是见了血,几十个降军又乌泱泱一片退了回去。
看着这些被打了一轮就逃回来的降军,负责指挥的旗丁大怒。
猛然拔出长刀看向汉军旗,示意这些人斩杀带头之人。
随后就是带着憋屈,无奈看向这些降军。
主子我想要的是你们面对我时抱头鼠窜,而不是碰着其他人也抱头鼠窜!
曾经在这些降军身上找来的自信,此刻全部变成了无力。
而借着这么一个空档,土垒上的明军立即撤退,走之前甚至还从土里又刨出了几个战友。
旗丁大怒想要让人追杀,可看着周围其余土垒,以及土垒上不断炸响的鸟铳,旗丁只感觉这个乌龟壳怎么这么难敲。
阿巴泰将千里眼放下,目光从这一处土垒上收回。
随后面色阴沉的将其交给身旁的一名戈什哈护卫。
戈什哈小心翼翼收起千里眼,而后身边一个额真看着远处画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伙明军,怎么这么能抗?”
此刻的黄河北岸,加一起七八万人马已经打的热火朝天。
清军仗着明军没有足够的大口径火炮,直接把大将军炮推进到一百步的距离,几乎是贴脸射击。
随后大量盾车掩护海量步兵推进,不断蚕食着这些明军的外围土垒。
而防守方的明军也格外顽强。
依靠着土垒、壕沟,明军不仅能够顶着清军火力调动部队,而且鸟铳和虎蹲炮的反击轰鸣,更是片刻不停地回响在战场上。
方才被火炮正中轰塌的土垒小插曲,放在整个宽阔的战场上,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起来。
看着那十几个士兵借着壕沟退回到最核心的土堡中,接受着辅兵的医治和更换装备,阿巴泰此刻有种使出了全力,却一拳打在铁板上的无力和肉疼。
甚至就在这么交战几天,李岩大本营的土堡,还加高加厚了不少。
有些忧心尼堪,阿巴泰从远处默默收回眼神,随后直接看向身下大量的汉军旗佐领。
看着阿巴泰把目光看来,佐领们脸色一呆,随后有些认命的微微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