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初颜赶到医院时,陆瑾州已经能坐着了,神情严肃,和手下交代事务。
许初颜忽然有些不敢进去了。
他似有所感,抬头看去,脸上的冷漠稍淡,让手下退出去。
“许小姐,又见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你认出我了?!”
“草春堂的许芽许小姐。”
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他没认出来,逃过一劫。
“桌面上的东西,你拿着。”
她看向桌面,那里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份文件。
“卡里有一百万,还有两间店铺的合同,签了名就生效,它们属于你,拿走。”
她明白,这是他的答谢。
他这个人一向这样,泾渭分明,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软肋。
见她不动,陆瑾州皱了皱眉,“不够?”
如果她索取更多不该得到的东西,他不会同意。
“不是,不需要这些,你收回去。”
陆瑾州的眼神沉了下去,“你想要什么?”
病房的气压很低。
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气势比原先更可怕。
许初颜后退一步,“我什么都不需要。”
他的语气更冷,“那么,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山上。”
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你怀疑我?”
他默许。
“你和那个地方不会有任何交集。”
很好,不仅怀疑她,还调查她!
许初颜紧攥双手,气笑了,她就应该不管他的!让他被献祭!
“我来探望朋友,碰巧看见你被抬上山,别误会,我只是不希望小悔从小失去父亲,我不想他难过。”
他一怔,眼底的怀疑稍稍散去。
许初颜不愿继续纠缠,解释后便道:“既然你没事了,那么我该走了。”
“等等。你的手需要处理。”
他注意到了她的双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他从手下的汇报知道她是怎样将他带出来的——以藤蔓为绳,硬生生拖着他回来。
那么长的距离,她没有停下,凭着单薄的力气将他带出丛林。
中途地形险恶,稍有不慎,就会滚下山。
她明明可以将他丢下,却还是甘愿冒着风险救他。
鲜少接受他人善意的陆瑾州第一反应是怀疑,才会有刚刚的那一幕。
很快,医生过来处理她的手伤,看见手心细细密密的扎伤时,忍不住惊讶,“这么严重怎么忍过来的?我现在先给你拔刺,会有点痛。”
许初颜点点头,撇开头,不敢看。
医生拿着镊子一根根拔掉扎进肉里面的刺。
她疼的浑身哆嗦,肩膀紧绷,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陆瑾州注意到了,心底涌上一丝愧疚。
他刚刚的态度过了。
“好了,接下来几天不能碰水,减少劳作。”
她看着双手包成粽子,无奈的点头应下。
陆瑾州叮嘱医生开了最好的药,确保她的手能恢复如初。
至于她不要的谢礼,他自然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给,而是让人直接送到草春堂去。
“许小姐,那天发生的事,劳烦你告诉我。”
她早有准备,知道他醒来一定会问,路上就准备好说辞。
一句话,装不懂。
略过老先生的话,略过她上山的目的,只强调她无意间看见他昏迷被抬走,担心他出事跟上来,并趁着村民不注意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