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天道契约·血契烙魂
青冥山巅的雷云翻涌如沸，紫色雷柱裹挟着龙吟劈向苏瓷。
她跪在焦黑的土地上，九幽鼎残片深深嵌入掌心，黑血顺着鼎纹渗入骨髓。天道之音从雷云深处传来，冰冷如铁：“以汝之魂为契，以汝之血为媒，永生永世，不得违逆——”
“我若不从呢？”苏瓷突然冷笑，指尖捏碎一片鼎残。
雷柱骤然炸裂，她的右臂瞬间血肉模糊。碎裂的鼎残突然化作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将她吊悬于半空。每一道雷劫落下，锁链便收紧一分，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契约已成。”天道之音毫无波澜，“从今往后，汝之命格系于九幽鼎，违者——灰飞烟灭。”
苏瓷的瞳孔骤缩，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雷云中扭曲——原本乌黑的长发寸寸染金，鎏金竖瞳中流转着血色梵文。
山脚下，顾清弦的白衣已被魔气浸透。
他攥着半块九幽鼎残片，碎片上的梵文正疯狂吞噬他的灵力。“阿宝的血…必须保住…”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孩童，阿宝的眉心浮现出与鼎残相同的暗纹。
“拦住他！”
正道修士的喊声此起彼伏。顾清弦反手挥剑，剑锋划过之处，三名元婴修士的丹田尽碎。魔气凝成锁链，将他与阿宝缠成茧状：“谁敢碰他，我屠尽天下！”
苏瓷的识海突然剧痛。
她看见顾清弦背后浮现出巨大的魔影——那魔影的面容竟与天道之音如出一辙！魔影抬手轻点阿宝眉心，鎏金竖瞳迸发刺目血光：“你以为契约是救赎？不过是主人豢养猎物的锁链…”
苏瓷挣扎着抬起染血的手腕。
掌心的鼎残突然暴走，黑血喷溅在顾清弦的魔纹上，竟发出滋滋声响。他踉跄后退，阿宝的襁褓被魔气撕裂，露出心口处狰狞的伤口——那伤口形状与鼎残的梵文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苏瓷的鎏金瞳孔剧烈震颤，“阿宝才是真正的器灵容器！”
她反手将鼎残刺入自己心口，黑血顺着伤口涌向顾清弦。两人周身爆发出血色漩涡，天空中的雷云被生生撕开一道裂缝。
顾清弦的魔纹突然暴涨，鎏金竖瞳淌出血泪：“你疯了？！”
“是疯了…”苏瓷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从你捡起第一块鼎残开始…”
意识空间内，血色锁链贯穿苏瓷琵琶骨。
她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顾清弦跪在祭坛，九幽鼎悬浮在他头顶。鼎口喷出的冥火将他全身焚烧，他却死死护住怀中的阿宝：“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值了！”
“值得吗？”天道之音在虚空回荡。
画面骤变，苏瓷看见自己蜷缩在血尸窟，阿宝被沈家暗桩按在祭坛上。鼎残的碎片正插在他心口，而顾清弦的魔纹从背后缠绕上来，将沈家暗桩绞成血雾。
“阿姐…快逃…”阿宝的梦呓混着血沫喷出。
苏瓷的识海突然涌入剧痛，现实中的鼎残爆发血光。顾清弦的魔纹与她的鎏金瞳孔共鸣，天地间降下血雨。每一滴雨珠坠地时，都化作一个微缩的鼎纹。
苏瓷踉跄着扶住焦土，白发寸寸染黑。
顾清弦跪在她身旁，魔纹已蔓延至脖颈。他颤抖着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与鼎残相同的梵文：“现在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契约？”
“不是我…”苏瓷的指尖抚过他心口的烙印，触感如烙铁般灼人，“是天道…它要我们互相折磨到死！”
她突然抓住顾清弦的手，将鼎残按进彼此心口。黑血交融的刹那，九幽鼎虚影冲天而起，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文——每一条都浸染着血色。
“以吾之魂为引，以吾之血为媒…”天道之音突然变得狂躁，“汝等竟敢篡改契约？！”
苏瓷的鎏金瞳孔彻底化作血红，她俯身咬破顾清弦的耳垂：“那就让这契约…烧尽所有虚伪天道！”
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掠过山谷。
顾清弦的魔纹与苏瓷的鎏金瞳孔共鸣，震碎了方圆百里的草木。阿宝在昏迷中呢喃：“爹爹…我好疼…”
苏瓷的掌心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那是天道契约的最终条款——
【若违此誓，必遭九幽鼎噬魂之痛，永堕无间地狱。】
她冷笑着扯断脖颈锁链，碎片割破脸颊：“无间地狱？我早已在那里了…”
山脚下传来追兵的喊杀声，混着顾清弦沙哑的嘶吼：“苏瓷！你答应过不伤害阿宝！”
苏瓷的鎏金竖瞳倒映出血色苍穹，她轻轻抚摸心口的鼎纹：“放心…我会亲手把地狱…烧成灰烬。”